低下去,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含糊,“我看见光了,真亮。”
赵磊这才想起贴在玻璃上的画纸,红太阳的光斑此刻该正落在老陈的手背上,像颗会烫的星星。
他仿佛能摸到那片暖意,从画纸到玻璃,从消毒水味到仪器的绿线,最后钻进老陈的眼里,变成比任何药物都管用的力气。
手机那头传来护士的声音:“陈先生您慢点激动,心率又上去了。”
接着是老陈的嘟囔:“我这不是激动,是……是想起当年咱没中彩,在便利店啃辣条的日子了……”
赵磊的喉咙突然哽住,那些被岁月泡得胀的记忆,此刻像被拧开的水龙头,哗哗地往外淌——便利店的白炽灯,辣条辣出的眼泪,两人分着喝的那瓶冰水,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滴在彩票上,晕开了“磐石队”
三个字。
“等我出去……”
老陈的声音带着点喘,却咬得很清楚,“咱去吃火锅,特辣的,要烧得冒泡的那种。”
赵磊笑着应好,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纸,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。
他仿佛已经坐在火锅店的角落里,老陈的透析管被小心地藏在桌布下,两人举着酒杯碰在一起,啤酒沫溅在脸上,像刚才庆祝进球时那样,热辣辣的,却让人踏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