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滑过喉咙，让他精神稍振：“是，厂房里的金属管道会干扰信号，现有的滤波算法只能抵消一部分，一到复杂路段，误差就飙升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，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，“我试了粒子滤波和卡尔曼滤波的融合算法，还加了视觉辅助定位，但效果还是不理想。”
张教授沉默地翻看着他的笔记本，手指在页面上轻轻敲击。
这位年近六十的老教授，头已经花白了大半，却依旧保持着每天泡在实验室的习惯。
当初林舟带着智能巡检机器人的项目申请时，是张教授力排众议，给了他这个重点项目的资源支持。
“这个项目，市里的企业等着落地，学校的考核也快到了。”
张教授终于开口，目光落在林舟布满血丝的眼睛上，“如果实在不行，咱们就换个方案，用传统的磁轨定位，虽然成本高些，但至少能按时交付。”
“换方案？”
林舟猛地站起来，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，“教授，我已经调试了一百多次算法，优化了二十多个模块，现在换方案，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？”
他的声音有些颤抖，不是愤怒，而是委屈。
为了这个项目，他放弃了暑假的实习机会，推掉了和女朋友的周年纪念，甚至错过了奶奶的八十大寿，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，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这台冰冷的机器人上。
“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。”
张教授的语气软了下来，“但科研不是赌气，要懂得及时止损。
企业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，再拖下去，项目就要黄了。”
他拍了拍林舟的肩膀，“你再考虑一晚上，明天给我答复。”
林舟没有说话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，背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。
回到实验室，机器人还静静地停在沙盘旁，机械臂耷拉着，像个犯错的孩子。
林舟坐在电脑前，重新调出算法代码，一行一行地检查。
屏幕上的字符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，看得他眼睛疼。
他想起刚上大学时，第一次接触机器人技术，就被这种将代码转化为实体动作的魔力吸引。
那时候他就誓，要做出能真正解决工业痛点的机器人，而不是停留在实验室里的摆设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，实验室里的灯一盏盏亮起。
同事们陆续下班，路过他的工位时，都忍不住劝他：“林哥，别太拼了，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就是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明天再调试也一样。”
林舟只是摆了摆手，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。
他知道，一旦停下来，那种挫败感就会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墙上的挂钟指针缓缓指向十二点。
林舟伸了个懒腰，感觉脖子都快僵硬了。
他起身活动了一下，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。
深夜的校园格外安静，只有路灯出昏黄的光，偶尔有晚归的学生匆匆走过。
他摸了摸肚子，才现自己从下午到现在还没吃东西，肚子饿得咕咕叫。
林舟翻遍了实验室的抽屉，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一包方便面。
包装上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不清，他仔细看了看，现已经过期一个星期了。
“算了，总比饿着强。”
他自嘲地笑了笑，拿起热水壶接了水，泡上方便面。
浓郁的调料包香味弥漫开来，却让他更加没胃口——这种工业合成的香味，和家里的饭菜比起来，简直天差地别。
他拿起筷子，刚吃了一口，就觉得味同嚼蜡，再也咽不下去了。
他把方便面推到一边，突然就特别想念妈妈做的红烧肉。
妈妈做的红烧肉，色泽红亮，肥而不腻，入口即化，每次他放假回家，妈妈都会提前做好，放在砂锅里保温，等着他回来吃。
小时候他挑食，不爱吃蔬菜，妈妈就把胡萝卜、土豆切成小块，和红烧肉一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