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深人静,他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房梁,脑海中不断勾勒着神秘物件的模样,直到困意袭来,带着对明日突破的憧憬,沉入香甜的梦乡。
暮色沉沉,林邑川的房间却亮如白昼。
两盏铜油灯在八仙桌上烧得正旺,将屋内蒸腾的药香都染成了暖金色。
母亲正跪坐在蒲团上,一双巧手小心翼翼地称量药材——深褐色的野生灵芝泛着油润光泽,极品虫草蜷成小巧的月牙状,剔透的琥珀在烛火下流转着细碎的光晕。
“这灵芝要取最嫩的芯,虫草须得碾成粉……”
她一边念叨,一边将药材投入药罐。
柴火“噼啪”
作响,药香渐渐浓郁得化不开,仿佛将整个山林的精华都锁在了陶罐之中。
父亲则倚着门框,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腰间的旧刀鞘。
刀鞘上斑驳的铜锈与裂痕,是他年轻时在边关厮杀留下的印记。
浑浊的眼睛里难得泛起一丝紧张,他望着儿子盘坐的方向,喉咙里滚动着一句未出口的叮嘱:“别出事。”
当母亲将熬好的汤药端到林邑川面前时,他突然上前一步,声音沙哑:“喝慢些,莫呛着。”
褐色的药汁在陶碗里轻轻摇晃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林邑川的眉眼。
他仰头一饮而尽,苦涩瞬间在舌尖炸开,紧接着是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喉咙直冲丹田。
林邑川盘坐在铺着虎皮的软垫上,周身渐渐腾起白雾般的真气。
父母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,母亲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白,父亲则悄悄将油灯拨得更亮,昏黄的烛光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,像一张风干的旧地图。
当真气行至脾之大络时,他的额头突然暴起青筋,整个人如绷紧的弓弦剧烈颤抖。
母亲手中的药罐微微倾斜,几滴褐色药汁溅在竹席上,瞬间被吸干。
父亲猛地站起,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压下动作,只留下一声低吼:“稳住!”
“深吸气!”
母亲的声音比针尖还细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。
她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,指甲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血痕。
她想起二十年前,丈夫在边关受重伤时,自己也是这样攥着药碗,用颤抖的手喂他喝下救命的汤药。
那时的药汁,和现在一样苦,一样烫,一样让人揪心。
丹田处的真气如汹涌的潮水,却在大包穴前撞得粉碎。
林邑川眼前阵阵黑,恍惚间听见母亲压抑的抽气声。
就在这时,体内突然泛起一股熟悉的温热——是汤药里的药力在经脉中苏醒!
他咬牙凝聚残余真气,将之与药力融为一体,化作一柄利刃,朝着堵塞处狠狠刺去。
“轰!”
一声轰鸣在体内炸开,林邑川感觉整个人仿佛坠入云端,无数金色光点顺着新贯通的脾之大络涌向四肢百骸后消失。
他的皮肤下浮现出青色的血管,如蛇群般游走,而那些光点则像萤火虫般在血管间闪烁。
林邑川轻阖双目,舌尖抵住上颚,如老参般端坐在铺着竹席的土炕上。
随着绵长的吸气,他能清晰感知到,那些在脾之大络贯通时迸的精纯药力,正与丹田真气融为一体,化作璀璨星芒,沿着十二经脉的河道缓缓铺开。
当真气从手太阴肺经的云门穴涌出时,他仿佛听见远古的松涛声在胸腔激荡。
真气如清泉漫过中府、天府诸穴,所过之处,滞塞已久的经络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冰层,“咔嚓咔嚓”
碎裂声此起彼伏。
母亲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麻,却依然死死抓着竹帘的一角,仿佛这样就能将儿子的魂魄拉回现实。
行至尺泽穴时,突然有一股清凉之意从肘窝扩散,竟比母亲夏日里调制的薄荷膏还要沁人心脾。
林邑川睁开眼,看见母亲正用帕子擦拭他额角的冷汗,那双手布满老茧,却比任何东西都更让他安心。
转入手阳明大肠经,真气行至合谷穴时骤然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