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油纸包,里面是几枚核桃大小的朱红色药丸,“这是镇西头老药师配的辟毒丹,一颗能抵三日蛇虫叮咬。”
林母在堂屋整理药材,听见动静探出头来,鬓角的玉簪子上挂着晒干的雪莲花瓣:“我让铁匠铺打了十枚柳叶镖,比匕轻便,你带着防身。”
她转身取出个牛皮囊,里面装着晒干的人参切片,“还有这提神散,撒在篝火旁能驱野兽,比你爹的旱烟管用。”
林邑川望着堆在墙角的包裹,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个木箱上印着“玄铁”
二字:“爹,这是……”
“给你换的刀鞘,”
林父用短刀敲了敲木箱,“原先是牛皮的,密地里潮气重,换了玄铁衬里,刀不会锈。”
少年蹲下身抚摸木箱边缘,现接缝处刻着细小的山纹——那是父亲短刀鞘上的同款纹样。
“明日去取货,”
林父忽然压低声音,往四周看了看。
初夏的月光如水,林父站起身来,短刀在腰间晃出冷光。
林邑川握着小刀站在院心,刀刃映着母亲手持匕的身影,三人脚下的青石板上,早已被刀光剑影刻出细密的纹路。
“今晚对练分三场。”
林父蹲下身,用短刀在地上划出三个圆圈。
月光下,刀尖在青石上划出的痕迹泛着银光,像三条蜿蜒的小溪。
“第一场对付山狼,川儿用开山刀,他娘用柳叶镖远程策应。”
话音未落,他忽然低喝一声,藤条如毒蛇般抽向少年膝窝。
林邑川本能地旋身挥刀,刀刃带起的风劲将父亲的草帽掀飞,却见母亲的匕虚影已从左侧袭来,直指他咽喉三寸。
父亲的草帽在夜风中打着转,落在竹篱外的青苔上,惊起几只萤火虫。
林母的匕在月光下泛着冷芒,刀尖上串着一片被劈成两半的树叶——那是方才练习时她特意留下的暗记。
“慌什么?”
林父捡起草帽扣在头上,鬓角新添的白在月光下格外刺眼,“山狼扑击时会锁喉,得先封它退路!”
他抬手示意再来,这次林邑川沉腰坠马,刀刃斜指地面。
当藤条再次抽来时,少年竟借着旋身之势将其夹住,手臂肌肉因力而暴起青筋。
与此同时,林母的匕擦着他耳际飞过,“噗”
地钉入槐树干——刀尖上串着的树叶在夜风中轻轻颤动,像一串无声的计时器。
“第二场,遇熊瞎子。”
林父抽出短刀,在月光下划出半圆,刀锋在青石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沟壑。
“装死是下策,真要是狭路相逢……”
他忽然变招,刀背直击林邑川面门。
少年慌忙举刀格挡,却见父亲手腕翻转,短刀已抵住他心口,“得打它七寸!
川儿,刀走弧线时要借腰力,像这样——”
话音未落,林父刀锋猛地一挑,竟将少年的护心镜挑得叮当作响。
林母在旁看得心惊,指尖摩挲着匕上的柳叶纹路,忽然福至心灵:“若用柳叶三叠的步法绕到侧面……”
话未说完,她已旋身而出,匕在胸前划出三道虚影。
最后一式竟点中林父后腰命门,刀尖上沾着的槐花香混着汗水的气息,在月光下氤氲成雾。
“好婆娘!”
林父大笑,反手用刀柄敲了敲她手背,“明日教你用匕割熊筋。”
他的笑声惊起竹林深处的夜枭,翅膀拍打声在庭院上空盘旋。
林母笑着摇头,却将帕子悄悄按在他后颈,帕角绣着的“小心”
二字被体温浸得温热。
第三场对练模拟遭遇劫匪。
林父同时面对母子二人,短刀在月光下划出残影。
林邑川的小刀刚猛无俦,刀刃劈开的气浪惊得竹叶簌簌作响;
林母的匕却如跗骨之蛆,刀尖在月光下织出银丝般的轨迹。
两人一攻一守,竟逼得林父连退三步,青石板上的裂纹在脚下蔓延,像蛛网般细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