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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够了!”
林父忽然收刀,额头已见细汗。
月光下,他的短刀鞘泛着冷光,刀柄上的铜锈因频繁使用而斑驳。
“老子当年在丛林,可是靠这招从巨蟒嘴里逃生的。”
他低声说,仿佛藏着一段不愿回的往事。
林邑川望着父亲僵硬的肩颈,忽然想起昨夜他搬石锁时佝偻的腰背。
此刻的刀光剑影下,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依然稳如磐石,却也藏着岁月的裂痕。
他低头看去,自己的小刀在月光下泛着青芒,刀刃上还沾着槐叶的清香——那是母亲方才练习时特意留下的标记。
夜风卷起竹叶,送来远处山泉的清响。
林邑川靠在竹席上,听着父母压低声音的交谈。
父亲说“密地的瘴气最怕艾草”
,母亲回“路上记得多喝姜汤”
。
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,化作窗外竹林的沙沙声。
他握紧腰间的小刀,指尖传来刀柄的凉意。
月光如水,洒在庭院青石板上。
那些被刀光剑影刻出的纹路,在夜色中泛着幽幽微光,仿佛一条通往未知的路。
林邑川闭上眼,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“咯咯”
的脆响,像是干裂的竹节重新舒展。
他知道,明天的路,或许比今晚的对练更艰难。
但此刻,有父亲的刀光为引,有母亲的针线为伴,哪怕前路荆棘密布,他也无所畏惧。
更夫敲过子时的梆子,林邑川摸着小刀上的缺口——那是方才对练时与父亲短刀相击留下的。
林母递来一碗蜂蜜水,碗底沉着几片西洋参:“今晚的对练,你爹其实没用真力,看来明天还要给你打把玄铁刀。”
少年抬头,看见父亲正在廊下磨刀,月光照亮他后背的旧疤,忽然明白:那些看似严厉的对练,每一招每一式都藏着生路,是父亲用无数次险死还生的经验,为他们量身定制的保命符。
“去睡吧,”
林母替他整理好兵器架,“明日还要早起试新打的柳叶镖。”
少年点头,却在转身时听见父母低语。
“那孩子的刀感是真不错,”
父亲的声音里带着赞许,“方才第三式变招,竟看出了我的破绽。”
“还不是随你,”
母亲轻啐一声,“当年你追我时,不也是用这招刀里藏掌……”
夜风卷起檐角铜铃,林邑川躺在炕上,望着窗外的星空,忽然觉得每一颗星星都像极了对练时飞溅的火星。
他摸了摸手臂上微微烫的皮肤,那里还留着藤条抽击的余温,却带着说不出的畅快——因为他知道,在这看似残酷的对练里,藏着父母最柔软的心意:他们宁可自己多吃些苦,也要让他在真正面对危险时,能有底气挥出手中的刀,能有本事护住想护的人。
当晨雾漫过院墙时,少年握紧了枕边的小刀。
他知道,今晚的月光下,又会有新的招式拆解,新的危险模拟,而无论多少次对练,父母的身影都会始终在侧,如灯塔般,照亮他修炼之路上的每一个夜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