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我刚要开口,邻桌的王猎户突然插话,说张家去年还请他去后山猎狐。”
酒坛重重砸在桌上,溅出的酒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满屋子的人都跟着附和,说得有鼻子有眼。”
他冷笑一声,眼神却藏着深深的忌惮,“我攥着酒碗的手都在抖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万一……有人在听呢?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屋内陷入死寂。
林邑川看着父亲紧绷的下颌线,仿佛能听见他咬紧牙关的咯吱声。
“现在想来,”
林父盯着酒碗里晃动的倒影,语气缓慢而沉重,“从老周头开口的瞬间,所有人的眼神、语气,甚至呼吸的节奏,都像是事先排练好的。”
他猛地起身,木椅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声响,惊得窗外一只夜鸟扑棱棱飞走。
“在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,谁都不许轻举妄动。”
他扫视妻儿,语气温硬如冰,“尤其是你,川儿,别再试探旁人,小心引火烧身。”
林邑川攥紧拳头,骨节泛白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:“夫子批改我的课业时,我故意引用若蘅说过的‘雪压寒梅骨愈坚’,他连头都没抬,只说这句子太过寻常。”
少年的声音颤,眼中燃烧着不甘与困惑,“阿福他们更离谱,我问起若蘅留下的那盆冰兰,他们竟反问我是不是记错了,学堂根本没养过花!”
油灯突然爆出火星,照亮林邑川苍白的脸:“我去她家老宅那日,已无法看出从前的模样。”
他抬头望向父母,声音嘶哑,“就像有人急着抹去所有痕迹。”
屋内陷入死寂,唯有北风在窗棂外呼啸,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。
林母颤抖着拢了拢衣襟,低声呢喃:“难道……是有人用了摄魂术?可这是传说中的……”
。
她的话音未落,便被林父凌厉的目光打断。
他缓缓抽出短刀,刀刃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。
“不管是什么邪术,”
他低声道,语气却透着森然杀意,“既然他们只抹去旁人的记忆,却独独留下我们的……”
刀锋在烛火下泛着寒芒,“这说明若蘅一家,对某些人来说是个不能说的秘密。”
林父的短刀重重拍在八仙桌上,震得酒碗里的残酒飞溅而出。
他盯着刀刃上映出的三张面孔,声音像是淬了冰:“从今日起,‘李若蘅’这三个字,就当烂在肚子里。”
烛光将他脸上的阴影拉得老长,喉结剧烈滚动:“咱们家的嘴,比后山的石磨盘还严实。”
林母下意识捂住胸口,嘴唇微微颤抖:“可……可那些功法……”
林父猛地转身,将油灯的灯芯挑得极短,屋内顿时暗了大半,只剩微弱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。
“往后修炼关紧门窗,若是被人瞧见冰蓝色真气——”
他抬起食指,在脖颈处狠狠一抹,“咱们一家的命,就跟灶膛里的灰没两样。”
他说完,忽然伸手,粗糙的掌心轻轻落在林邑川头顶,像抚平受惊的幼鸟羽毛。
油灯将他眼底的血丝染成暗红,却掩不住目光里少见的温柔:“川儿,爹知道你心里憋着团火。”
他摩挲着儿子后颈,声音低缓,“但有些真相,需要锋利的爪牙才能撕开。”
母亲悄悄将温热的姜茶塞进林邑川手里,茶汤映着摇曳的烛火,晃碎了少年通红的眼眶。
林父的短刀不知何时已横在桌上,刀刃映出三人紧紧相依的倒影:“现在要做的,就是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。”
他猛地握紧刀柄,刀刃割开空气出锐响:“等咱们长出獠牙……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,一个都别想逃。”
木梁突然出细微的“吱呀”
声,三人瞬间屏住呼吸。
屋外的风更大了,雪也下得更密了。
林父盯着微微摇晃的灯笼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等以后有机会,就说去大丰城投奔远房表亲。”
他松开儿子,抓起酒坛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