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挤进人群,肩头的柴担还没放下,差点撞翻博古架,“听说你们家的镇纸能安神,俺家小子读书总走神”
他的语气里满是期盼。
“都是普通黄杨木。”
林邑川截断他的话,将最后一块镇纸塞进对方手里,“十文钱,不还价。
回去给孩子垫书,确实稳当。”
樵夫盯着镇纸看了许久,忽然咧嘴一笑,露出淳朴的笑容:“得嘞!
俺信你小子的手艺!
俺婆娘总说俺屋里潮气重,这木头看着结实,正好能用久些。”
他转身时,腰间的樵夫斧与林父挂在墙上的短刀鞘轻轻相碰,出清越的响声,在喧闹的工坊里格外清晰。
日头过午,阳光变得炽热,博古架上已经空荡荡的,只剩下些零碎的木屑,唯有墙角堆着几捆卖剩的竹编,散着淡淡的竹香。
当最后一个客人背着木雕满意地离开,林父关上厚重的木门,短刀在门板上刻下一道浅痕,做下标记。
阳光从门缝里漏进来,在“林氏工坊”
的牌匾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,牌匾上的字迹已经有些褪色,却承载着无数回忆。
林邑川捡起地上的碎木屑,指尖捻起几片,忽然现它们拼起来竟像极了青木城的轮廓——那是他们就要奔赴的大城,是充满未知与希望的远方。
他的心里,既有对故乡的不舍,更有对未来的憧憬。
寅时三刻,天刚破晓,清河镇还浸在朦胧的晨雾中。
林邑川蹲在西厢房墙角,用刻刀将暗格的木楔敲紧,动作轻缓,木屑簌簌落在粗布裤腿上,像是不愿惊扰这最后的宁静。
暗格里藏着家里的几本修炼手札和父亲珍藏的短刀图谱,用防潮的油纸仔细裹着。
林父站在院门口,将五文铜钱郑重地递给隔壁王伯,掌心的老茧擦过对方掌心的烟油味:“劳烦老哥每日过来看看,门窗别漏风,院子里的菜浇点水就行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。
王伯点点头,烟袋锅在晨雾中晃出几点火星,照亮他满是皱纹的脸:“放心去吧,我家小子天天来摘槐豆,顺带就照看了。
你们在城里好好的,有空常回来看看。”
他与林家做了十几年邻居,情谊深厚。
林母将晒干的灵植药材分门别类装进蓝布包袱,整齐码在马车座位下,每样药材都用小纸包好,贴着标签。
她摸出块碎银,在车厢板内侧划了道记号——那是她估算路程的独特刻度,每过十里就划一道,这样不用问路也知道走了多远。
银器划过木板的轻响,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。
骡车碾过青石板路时,出规律的声响。
林邑川掀开粗布窗帘,看见老槐树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,枝头的槐豆沉甸甸垂着,像极了往年秋天他爬树摘豆的光景。
那时李若蘅总在树下等着,手里拿着装槐豆的小竹篮。
王伯家的小儿子趴在墙头,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,嘴里含混地喊着“川哥再见”
,手里还攥着昨天买的木雕青蛙,那青蛙的后腿被他拨弄得不停跳动。
车夫甩了甩马鞭,清脆的鞭声划破晨雾。
马车拐过街角时,林邑川听见工坊的木门“吱呀”
响了一声,像是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。
风吹动屋檐下的风铃,出细碎的清响——那是母亲去年用雕刻剩下的碎木料串的,有小莲花、小蝴蝶,此刻听起来竟像是温柔的告别。
“到了城里先找客栈落脚,别急着去武馆。”
林父靠在车厢壁上,闭目养神,话语却清晰地传来。
马车在土路上颠簸,林邑川望着渐渐远去的村落,心中五味杂陈。
远处的稻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像一片流动的绿海,风吹过稻浪,泛起层层涟漪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,里面装着卖木雕攒下的碎银和几枚铜板,沉甸甸的,是他这一年心血的见证。
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,从熟悉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