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一瞬间,他真的很想冲进去,带走蔚隅,让他回北昭安心养身体,他会用最好的东西好好养着他。
可他不敢。
蔚隅看起来弱小,可骨子里比谁都倔强,他有雄心,有抱负,有自己喜欢的东西,有他自己的想法,他不是他的玩偶,也不该被他掌控支配。
他可以去北昭,但绝不是被他强行带回去。
总有一天,他能等到他说:“云杲,我们一起回北昭吧。”
他相信,他能等到。
客栈内,安麓将药递到蔚隅手边,“我去给你找些蜜饯来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蔚隅接过药碗,仰头闭眼,一口气喝完药。
“从小到大,从未见你如此干净利落的喝药,你从前总嫌药苦,一口药一口蜜饯才勉强喝半碗。”
安麓笑了笑,接过药碗放在一边,抬手揉了揉蔚隅的发顶,扶着他躺下,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蔚隅将大半张脸藏在被子里,只留下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。
安麓前脚刚走,床上的人后脚便下了床,光着脚走到桌边,如获至宝一般双手捧起锦袋。
甜腻的气息从缝隙飘出,解开金丝绳结,一块块白中微微带着黄的糖出现在眼前。
蔚隅轻轻拿起一块塞入口中,浓郁的奶香带着清新的竹香在口腔中绽开,甜味夹杂着一丝丝咸味,让人回味无穷。
蔚隅小心翼翼地将锦袋恢复原状,捧在手心,刚咽下去的眼泪又再次滑落。
竺赫总是这样,从不过问原因,永远支持他的选择,并在他看到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付出。
不打搅,不阻拦,这是他给他的尊重。
所以他认出了蔚隅,第一时间不是和他相认,而是悄悄试探他的想法,不需要语言,一个眼神,一个躲避的动作,他就知道,他该走了。
蔚隅擦干眼泪,再次拆开锦袋翻找,果然,糖块中间夹着一个纸条,上面只有两个字“裴洄”。
河州裴氏,裴洄。
可竺赫身在北昭,如何与裴氏有牵扯?
灵光一闪,蔚隅想起来一个人,大理寺卿,裴磬。
都姓裴,难道是巧合吗?
不论竺赫如何认识的裴洄,他留下线索,便是要自己去找裴洄。
蔚隅将纸条投入炉子,虽然不知道竺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但裴洄应该是可以信任的。
看来是时候去会会江南那几个世家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