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纨一边说着,一边给蔚隅使眼色,余光悄悄打量大开的门,计算着距离。
“噗嗤。”
听到裴洄的字,有人忍不住笑出声。
怎么会有人给孩子取字“狗蛋”呢?也太……太爱子心切了。
发笑的人看着裴洄铁青的脸,立刻憋住了笑。
裴洄,字玽澹,掌握江南大半粮食购销的裴家庄庄主,平生最讨厌的一件事,便是被叫字。
“虞见微,你闭嘴!”
“哟呵,恼羞成怒了?来啊,来,来打我。”
“哐当。”
桌子上的茶杯被拂落,裴洄后槽牙咬的嘎嘎作响,他是真想掐死这个人。
身边突然跟着个安麓就算了,现在还多了个蔚隅,整日同进同出,共乘共骑,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。
偏偏他还动不得,气的人牙痒痒,真想咬死她。
挑衅得正上头的虞纨安静了一秒,悄悄凑到蔚隅耳边:“完了完了,阿隅,狗蛋是不是藏了杀手,摔杯为信把我们杀了?”
蔚隅淡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,示意她放轻松。
淡定的样子让虞纨瞬间安心,等了一会儿,想象中一群杀手破窗而入的场景并未发生,虞纨彻底放下心来,继续挑衅。
“狗蛋,来啊,来,朝这儿打。”虞纨还在叫嚣,指着脑袋道:“来来来,朝这儿打,爷眨一下眼睛爷是孙子!”
“虞!见!微!”
裴洄咬牙切齿,正欲拍案而起,指尖却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。
裴洄低头,恰好和一条黑白配色的蛇对视,猩红的蛇信子缓缓从蛇口吐出,一双黑色的眼睛里仿佛藏了笑。
“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?”
其余几人低头一看,脚边、桌椅下都盘踞着不少颜色各异的蛇。
原本还端坐的几人立刻都站了起来,却又怕被蛇攻击而不敢乱动,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。
虞纨也吓了一跳,撞到蔚隅身上才发现,两人周围竟然什么都没有。
“蔚隅!你搞的鬼?”贾宥乾暴跳如雷,肥硕的身躯却一动也不敢动。
“蔚公子,有话好好说,何必如此。”鹿臻渐心里发颤,声音都带着颤音。
“既然裴庄主不想让在下坐下谈,那在下只好劳烦几位家主,一起站着说话了。”
蔚隅施施然理着衣服,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。
来的路上,他在袖中藏了不少自制的诱蛇药粉,从山庄外一路洒到花厅,裴洄给他递茶时他趁机染了不少在他衣服上,行走间便四处散落,再加上他刚才又将药粉融入水中进一步激发气味后洒出,吸引效果翻倍。
至于他和虞纨周围为何无蛇,自然是因为他二人佩戴的荷包中有多种驱蛇草药混合而成的蛇灭门,江南士人佩戴香草荷包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,自然也无人在意。
事已至此,裴洄几人哪里还不明白,蔚隅根本不是来谈判的,他就是来抢东西的!
除了北昭皇妃、渲州军统帅,蔚隅用行动再次让人记起了他的另一个身份——忘忧谷主亲传弟子。
这是他自保的手段,也是他嚣张的资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