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长出了属于自己的筋骨,也找到了比“小仙童”更实在的活法——用双手挣来吃食,用拳头护着良心,用草药换得心安。
第四章:穷文富武?以文养武
采臣八岁这年,私塾先生找到宁老爷,说采臣“过目不忘,悟性超群”,建议送他去县里的学堂深造。宁老爷犯了难:学堂束修昂贵,家里这点积蓄,连供他每日练拳的口粮都紧巴巴的。
采臣知道后,却对父亲说:“爹,我不去学堂。”他指着自己药摊前新添的一块木板,上面用毛笔写着“代抄经文”,“我可以帮人抄书挣钱,既学了文,又能养拳,不耽误。”
原来他发现,来药摊买药的多是识字的乡绅、道士,他们常需要抄写经文、账本,却嫌麻烦。采臣便想着,自己在私塾学的字够用了,正好可以代笔。这便是他的“穷文富武”之道——别人用金银养武,他用笔墨换口粮,用文字理解世间道理,反过来滋养拳法里的“意”。
他的字起初歪歪扭扭,抄一页经文只能换两文钱。他便在练拳之余,对着字帖一遍遍临摹,渐渐地,笔下的字有了筋骨,横如桩功的沉稳,竖似冲拳的刚劲,竟引得不少人专门来求他抄经。
有次,一位云游的道长看到他抄的《道德经》,指着其中“柔弱胜刚强”一句问:“你既练拳,为何偏抄这句?”
采臣正在捆扎草药,闻言停下手中的活:“道长,拳是‘刚’,药是‘柔’,就像这蒲公英,看似柔弱,却能穿透石板生长。我练拳是为了不被欺负,抄经是为了记住,别变成欺负人的人。”
道长哈哈大笑,留下一串铜钱,说:“好个‘刚柔并济’,这钱够你买些好墨了。”
用这笔钱,采臣买了些好纸墨,又换了副新的拳套——用粗布缝的,里面塞了草药,既能保护拳头,又能在练拳时闻到药香。他依旧每日在柴房练拳,只是现在,打拳前会先抄一段经文,让心沉静下来;练完拳,会对着草药琢磨药性,将“仁心”融入“拳意”。
他的药摊越做越好,不仅卖草药,还能配些简单的药膏:治跌打损伤的、缓解疲劳的,都是用山上的草药配的,价钱公道。有人说他“小小年纪,倒像个老中医”,他只是笑笑,露出两颗新长的门牙:“我娘说,救人的事,不能马虎。”
九岁那年冬天,钱塘县来了伙强盗,抢了两家富户,还打伤了巡捕。官府一时束手无策,百姓人心惶惶。采臣看着街上紧闭的店铺,想起记忆中“国术保家卫国”的说法,心里有了主意。
他找到县太爷,说自己有办法引强盗出来。县太爷看着眼前这个比桌案高不了多少的孩童,半信半疑,最终还是答应了。
采臣的办法很简单:他知道强盗肯定要找地方销赃,便故意在药摊前“炫耀”自己攒下的铜钱——那是他准备给母亲抓药的钱。果然,入夜后,两个强盗摸到了宁家后院。
没等他们翻墙,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从柴房窜出,借着月光,一记“钻拳”打在当先那人的肋下。强盗吃痛弯腰,另一人举刀砍来,采臣不慌不忙,脚下“滑步”避开,同时一掌劈在对方手腕,刀柄脱手飞出。这两招快如闪电,带着丹田气息的沉劲,竟将两个成年强盗制服在地。
当巡捕赶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:九岁的宁采臣踩着一个强盗的背,手里攥着另一人的胳膊,脸上沾着柴灰,眼神却亮得惊人。
此事过后,采臣“小神医”“小拳师”的名声传遍了钱塘县。有人来拜师,有人来送钱,都被他婉拒了。他依旧每日摆摊卖药,只是柴房的灯亮得更早,拳风里多了几分“守护”的意味。
他渐渐明白,“穷文富武”从不是绝对的。真正的武道,从来不是靠金银堆出来的,而是在柴米油盐里磨出来的筋骨,在救死扶伤中养出来的仁心,在笔耕不辍时沉淀的智慧。就像他此刻丹田的气息,早已不是稀薄的暖流,而是能随着拳势游走全身的“内劲”,温和却坚韧,一如他走过的路——从柴房的桩功开始,用草药换口粮,用笔墨养心性,最终在红尘俗世里,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