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两通石碑,一通刻着朱允炆亲自删改的《圣谕广训》,里头加了 “爱大明、守国法、学格物” 的句子;另一通是《学生守则》,写着 “不迟到、不斗殴、勤洗手” 之类的简单规矩。
招生告示贴在学堂门口的墙上时,总能围得里三层外三层。
“免费上学?还管书本笔墨?” 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揉了揉眼睛,以为自己看错了。旁边卖豆腐的王婶凑过来,指着告示上 “男女分班,皆可入学” 的字样,声音都变了调:“女子也能上学?这不是要翻天吗?”
守旧的人摇头叹气,可动心的人也不少。
那些在工坊里做活的人家,见惯了账房先生因为识文断字,坐在屋里就能拿比工匠多的工钱,心里早就有了想法。通州的张铁匠就拉着儿子的手说:“去学堂认几个字,以后咱不只是打铁,还能看懂铁匠铺的账本,多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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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学那天的景象,真是千奇百怪。
江南苏州府的学堂门口,一个穿绸缎的妇人拽着女儿的胳膊,女儿扭着身子哭:“我不要去,先生要教算学,我怕!” 妇人却硬把她往前推:“怕什么?学会了算学,以后家里的账你也能管!”
北平府通州的学堂更有意思,开学第一天只有七个孩子,先生是刚从师范学堂毕业的周姑娘,她没慌,每天早上站在路口迎孩子,见有孩子光着脚,就连夜做了布鞋送过去;见孩子饿肚子,就从自己的饭里匀出半个馒头。
三个月后,学堂里的孩子就坐满了二十多个,窗户纸都被孩子们的笑声震得嗡嗡响。
学堂的师资参差不齐,有像周姑娘这样满腔热忱却没经验的年轻人,也有被 “官身” 待遇吸引来的落魄老秀才。但教材是统一的,由格物书院的先生们编的,厚厚的一摞,除了《三字经》《千字文》这些老辈子传下来的蒙学书,还多了好几本新鲜玩意儿:《算术启蒙》上画着算盘和小棒,教孩子算加减乘除;《格物图说》里有杠杆、滑轮的图,还有简单的光学原理,比如 “为什么水里的筷子看着是弯的”;《大明疆域与四方风物》更有意思,画着大明的地图,还有新大陆的土着和作物;最薄的是《卫生须知》,用通俗的话写着 “饭前要洗手”“喝开水不生病”,还配着小孩洗手的插图。
江南常州府的学堂里,年轻的林先生正拿着木块和水盆做实验。他站在讲台上,把木块放进水盆里,木块浮了起来;又把一块石头放进去,石头沉了底。“大家看,” 林先生指着水盆,声音洪亮,“船能浮在水上,就是因为它像这木块一样,身子轻,还能排开很多水。咱们大明的宝船,就是靠这道理,才能漂洋过海去新大陆!”
底下的孩子瞪圆了黑眼睛,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举手:“先生,那要是船装了很多货,会不会沉呀?”
林先生笑了,伸手摸了摸她的头:“问得好!所以造船的时候,先生们会算好船能装多少货,装多了就会沉,装少了就浪费 —— 这就是算学的用处呀!”
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目光又落回水盆里的木块上,眼里的好奇像星星一样亮。这和他们父辈嘴里 “之乎者也” 的学堂,完全是两个样子。
就在江南的孩子们对着木块水盆惊叹时,北地的田野里也有新鲜事。
清河县的田把式张老栓,开春时蹲在地里,手指戳着红薯秧子,嘴里嘀咕:“这洋玩意儿,光长藤蔓不长穗,能结东西吗?”
旁边的官府吏员笑着说:“张老爹,您别急,这金薯的果子长在土里,等秋天您挖出来就知道了!”
张老栓半信半疑,每天都去地里瞅。
夏末的时候,红薯藤蔓爬满了田垄,绿油油的一片,他拨开藤蔓,看到土里鼓出一个个小疙瘩,心里才有点谱。
到了秋收,他拿着锄头,一挖下去,“哐当” 一声,一个拳头大的红薯滚了出来,接着又是一个、两个…… 最后装了满满一筐,红薯的泥土腥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