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比木质的还脆。等着瞧吧,用不了多久,他就得为这铁架子头疼!”
话虽这么说,他心里却莫名升起一丝不安。那小皇帝似乎总能在绝路上找出路 —— 之前扳倒周显昌是这样,现在要造水力工坊也是这样。这不安像根细刺,扎在他心里,让他坐立难安。
西山工坊,午后的阳光透过工棚的缝隙洒进来,落在地上的泥范上,给泥范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“开范 ——!”
赵铁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,他手里攥着一把小铁锤,指节都泛白了。两个工匠小心翼翼地走过去,手里拿着錾子,轻轻敲在泥范的外壳上。
“咔哒” 一声轻响,泥范的外壳裂开一道缝。紧接着,更多的裂痕蔓延开来,泥土簌簌落下,像细雪一样,露出里面黑乎乎的铁件 —— 一个轴承座,还有一根连杆,形状跟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,只是表面还沾着些泥屑。
“快!把泥屑清理干净!测量官过来!” 赵铁柱的声音更哑了,却透着抑制不住的激动。
早候在旁边的三个年轻军官立刻上前,他们穿着讲武堂的制服,手里拿着刚校检过的卡尺和角尺。卡尺是黄铜做的,刻度清晰,角尺的边缘磨得发亮。他们蹲在铁件旁,先是用布擦去表面的泥屑,然后拿着卡尺卡在轴承座的内径上,眼睛凑得很近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工棚里静得可怕,只有卡尺滑动的 “沙沙” 声,还有军官们低声报数的声音。
“轴承座内径,三寸二分一厘,符合图纸公差!”
“连杆长度,六寸七分三厘,没差!”
“关键接口平面度,偏差半毫都不到!”
每一声报数,都像一颗石子投进工匠们的心湖里,激起一圈喜悦的涟漪。一开始没人说话,等最后一个数据报出来时,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“成了!”,整个工棚瞬间沸腾起来。工匠们互相拍着肩膀,有的甚至抹起了眼泪 —— 他们铸了一辈子铁,从没见过这么精准的铁件,更没见过用泥范能铸出这么好的东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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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铁柱快步走到铁件旁,伸出手轻轻抚摸着 —— 铁件还带着余温,有点烫,表面虽然粗糙,却很结实。他的眼眶瞬间红了,猛地转过身,朝着朱祁镇的方向躬身行礼:“陛下!成了!这铁件,成了!”
朱祁镇走上前,蹲下身仔细看着铁件。他先是用手指摸了摸轴承座的接口,然后又看了看连杆的弧度,点了点头:“表面的毛刺还要打磨一下,免得组装时卡壳。但尺寸和形状都没问题,能用。”
他抬起头,看向赵铁柱,眼神里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:“赵卿,辛苦你了。接下来就是组装,尽快把新的传动架装起来,咱们再试一次水轮。”
“不辛苦!不辛苦!” 赵铁柱用手背抹了把眼睛,手背上满是老茧和烫伤的疤痕,“臣这就带人打磨,今晚就算不睡觉,也得把传动架装起来!明早一准能试水轮!”
工匠们的欢呼声更响了,连风箱的声音都透着轻快。失败的阴影被这滚烫的铁件驱散,新的希望像炉里的火焰一样,在每个人的心里燃烧起来。
就在这喜悦的氛围里,王瑾却悄悄退到了工棚外。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,纸条是刚从京师送来的,上面的字迹很潦草,却写着重要的消息。他看了一眼工棚里的热闹,转身快步走到朱祁镇身边,躬身低语:“皇爷,有新消息。”
朱祁镇的笑容淡了下去,他跟着王瑾走到工棚外的一棵老槐树下。“说。”
“兴和木料行近三个月,跟工部的一个刘员外郎,还有京营的一个石参将,资金往来特别频繁。” 王瑾的声音压得极低,“刘员外郎管的是工部的物料采买,石参将管的是京营的军器修缮。咱们安插在木料行的人还说,周掌柜今天下午悄悄去了趟宫城,见了一个太监。”
“宫里的人?” 朱祁镇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,像刀一样,“是谁?”
“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,李永。” 王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