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翰林院编修战战兢兢地颤巍巍捡起一枚,对着光一看,瞬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住了。那龙纹精细得仿佛不是刻在银币上,而是一条真正的龙在上面游动,活灵活现。齿轮暗记在光下流转着七彩的光芒,如同梦幻般的色彩,边缘的七十二齿纹,每一道都深浅如一,精准得让人惊叹。拿在手里,沉甸甸的,像握着一块能衡量世间万物的小秤砣。
“这…… 这是如何铸出来的?” 他喃喃自语道,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与疑惑。
“蒸汽机。” 朱祁镇简洁地吐出三个字,仿佛这三个字蕴含着无尽的力量,“用五十吨的压力,一次成型。不是靠匠人手里的锤子一下一下敲出来的,而是靠先进的机器。这机器,一天能压一万枚。而铸旧币的工匠,一天最多十枚。”
殿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,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,掀起了层层波澜。一天一万对一天十,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钱的范畴,简直就是神迹,是超越了众人想象的奇迹。
“陛下!” 礼部尚书胡濙出列了,他作为三朝老臣,说话自然比张凤更有分量,仿佛是一棵在风雨中屹立不倒的老树,“即便此币千好万好,可天下百姓用惯了碎银,骤然改制,就如同让习惯了走老路的人突然踏上一条陌生的新径,恐生乱子。再者,旧银如何回收?若是强制回收,那恐怕要激起民变,如同点燃了一堆干柴,后果不堪设想啊。”
“问得好。” 朱祁镇竟然点了点头,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,“朕不强制回收。朕用‘买’的,用诚意和实惠来让百姓接受新币。”
他从袖中抽出一张《新币流通奖励券》,递给王瑾,让他传给众臣看,那动作如同展开了一幅描绘未来的画卷:“从今年秋税起,百姓若以新币交税,免火耗三分;若以旧银兑换新币,每百两补五两的火耗钱;若将新币存入皇家银行,年利一分五厘;若工匠、农户持新币买皇家商会的铁犁、种子,一律九折。”他每说一句,殿上众人的呼吸就沉重一分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心脏。等这些条款说完,不少年轻官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,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,这哪里是改制,分明是给百姓发钱,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善举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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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若如此,国库岂不是要亏空?” 胡濙皱起了眉头,如同紧皱的绳索,满脸的担忧。
“亏空?” 朱祁镇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,“胡大人,朕给你算笔账。如今朝廷收税,每两银子经层层盘剥,能到国库的不足七成,就像一个装满水的桶,一路上漏得只剩半桶。可若用新币,朕的内厂直接从西山工坊押运到各省银库,不经任何中转,损耗不到半成。这一进一出,国库每年至少多收三百万两。你还觉得这叫亏空吗?”
胡濙顿时语塞了,他当然知道火耗严重,那是 “祖制”,是 “惯例”,是千万官员赖以生存的 “陋规”,如同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瘤,侵蚀着大明的根基。如今皇帝要把这规矩连根拔起,无疑是断了整个官僚集团的财路,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到恐惧和不安呢?
“陛下!” 一个御史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,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公鸡,“您这是与民争利!”
“争什么利?” 朱祁镇眼神一冷,如同寒冬里的冰霜,“争百姓买米时被克扣的利?争军户领饷时被盘剥的利?争工匠卖艺时被压榨的利?朕争的,是那些趴在国帑上吸血的蛀虫的利!你们若是清官,心中无私,怕什么新币?你们若是赃官 ——” 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一声怒吼,“那这币,就是你们的催命符,是正义的审判!”
“陛下圣明!” 于谦忽然出列,声如洪钟,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,“臣兵部,愿第一个以新币支俸!臣还要上奏,自今日起,凡兵部采买军械、粮草,一律以新币结算。谁敢拒收,以抗旨论处!”
他这一表态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,瞬间将文官集团劈成了两截。张凤、胡濙等人面色铁青,如同被霜打过的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