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田地、干涸的河床、被毁的水闸、对峙的人群,最后落在那道象征着祖宗旧法却也带来无尽纷争的“中分闸”遗址上。那目光沉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,让躁动的人群不自觉地安静下来。
“水,乃生民之命脉。”周鸣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,如同清泉流过焦土,“争水,非为私欲,实为活命。然,械斗流血,田毁人亡,纵使争得一时之水,可解长久之渴否?可慰亡者之灵否?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羊舌肱和祁午:“祖宗之法,可敬。然,天时在变,地势在变。墨守成规,拘泥于一道僵死之闸,坐视两岸良田尽枯,千余口嗷嗷待哺,这…便是对祖宗之法的真正敬重吗?”
羊舌肱嘴唇翕动,想反驳,却在那平静的目光下哑然。祁午则眼神一亮。
“今日,我来此,非为偏袒任何一方。”周鸣的声音陡然转沉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乃为天地立一杆秤!为这涑水,为尔等世代耕作之田,寻一个‘至公’‘至优’之法!此法,不凭口舌之争,不依权势之威,只看…‘数’与‘理’!”
他猛地一挥手:“胥渠!立圭表!测日影!定正南北基线!”
“遵命!”胥渠大声应诺,与几名甲士迅速行动。一根长约八尺、打磨光滑、刻有精细刻度的笔直木杆(圭表)被稳稳插入河床中央相对平整的地面,垂直竖立。接着,一块带有水平凹槽的、同样刻有刻度的方形石板(圭尺)被水平放置在圭表正北方向的地面上,凹槽对准圭表底部。
此时已近正午。灼热的阳光近乎垂直落下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奇异的举动吸引。羊舌氏的老人们面面相觑,祁午则屏住了呼吸。
周鸣立于圭表旁,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塑,目光紧紧盯着圭表在圭尺凹槽中投下的影子。影子随着日头微移而缓慢缩短。时间一点点流逝,河谷中只剩下风声和人们粗重的呼吸声。
终于!当圭表的影子缩短到极致,其尖端精准地落在圭尺凹槽最北端那道最深的刻线上时!
“日正午时!影落正北!”胥渠激动地高呼!
周鸣立刻用沾着朱砂的细绳,沿着圭尺凹槽北沿那道刻线,绷直拉向远方,在河床两岸坚实的地面上,清晰地弹出一道笔直的、贯穿南北的朱红色基线!
“此线,即为正南正北之基准!天地为证!”周鸣的声音如同定鼎之音。
第二步:勾股定理算最优分水点
基线既定,周鸣的“几何之眼”开始全面测绘这片纷争之地。
1.测绘全图:他指挥胥渠和甲士,利用特制的丈量绳(浸油麻绳,刻有尺、寸、分刻度)、简易矩尺(直角拐尺)、以及带有重锤的悬绳(确保垂直),开始精确测量:
从基线起点,沿河道方向,丈量涑水现存主流长度(L)。
测量东西两岸需要灌溉的田地边界,确定两岸需水田亩总面积(S西、S东)。
测量两岸田地距离现有主河道的平均垂直高度差(h西、h东),因提水高度直接影响灌溉难度。
详细勘测河道地形,尤其是原“中分闸”上下游的河床坡度、宽度变化。
2.建模分析:周鸣在胥渠展开的巨大素帛上,依据测量数据,迅速绘制出精确的河谷地形与水系图。他摒弃了简单的“中分”或“上游优先”,引入核心变量:
需水量权重:田亩面积S是基础,但还需考虑作物耐旱性(粟较耐旱,权重1.0;若有种菜则权重1.2等)。
提水难度系数:与高度差h直接相关(h越大,系数越高,取水越难,单位面积需水保障优先级反而应提升)。
输水损耗率:与河道距离、土壤渗透性相关(沙地损耗高)。
3.勾股定位:最关键的一步!周鸣以基线为直角边(设其长A),以河道主流方向为另一直角边(测量得b),在图上构建一个巨大的直角三角形Abc!他需要寻找新的分水点p,使得从此点引水至两岸的“综合灌溉效益”最大化。
目标函数:(|(w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