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传来萧煜和脱脱的笑声,两个孩子正围着“和平”
的小羊羔,商量着给新出生的小羊取名“长安”
。
“你看,”
萧彻握住林晚意的手,掌心温热,“他们长大了,日子也长大了。”
林晚意点头,望着庭院里那棵新栽的玉兰苗——是用听雪楼的新籽种的,此刻正抽出嫩绿的芽。
她忽然明白,第二卷的故事,从来不是结束于柳家覆灭,也不是止于登基大婚,而是终结于这春归大地的时刻:江南的稻穗弯了腰,北境的新米飘了香,孩子们在学馆里读书,商队在关隘间往来,连空气里都浸透着安稳的味道。
夜色渐浓,宫灯次第亮起,映着玉兰花瓣,温柔得像一场梦。
萧彻和林晚意并肩站在花下,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,沉稳而悠长。
林晚意抬头看他,眼中闪着光,“听说西域的商道还没通,南疆的苗寨还在等新的稻种,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。”
风拂过玉兰树,落了满地花瓣,像在为这太平的开端,铺就一条通往远方的路。
镇国公府的玉兰树结了果,青绿色的蓇葖果挂在枝头,像一串串小小的灯笼。
林晚意摘下一颗,捏在手里轻轻晃了晃,听见里面籽实碰撞的脆响。
“嫂嫂,你看!”
萧煜抱着一只小羊羔跑过来,羊羔雪白的毛上沾着草屑,“脱脱送的‘和平’生崽了,我给它取名叫‘长安’!”
林晚意笑着摸了摸羊羔的头,远处传来沈清辞的声音:“娘娘,江南的稻种样本送到了,农官说亩产比去年又增了一成。”
卫峥从北境回来,风尘仆仆地走进院子,手里捧着个羊皮袋:“陛下,蛮族领让我带新磨的青稞粉,说要请您和娘娘尝尝草原的味道。”
萧煜凑过去闻了闻,皱皱鼻子:“没有江南的米香。”
惹得卫峥大笑。
暮色漫进院子时,萧彻提着盏宫灯走出来,灯影落在他脸上,柔和了轮廓。
“都围在这儿做什么?晚饭好了。”
他看向林晚意,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玉兰果上,“这籽明年能种出小苗了。”
“嗯,”
林晚意把果壳剥开,取出饱满的籽,“打算分给各州县,让他们也种上。”
萧煜举着小羊羔喊:“我要带一棵去学馆,种在窗台上!”
卫峥点头:“北境也种些,让牧民看看,这花不仅好看,籽还能生根芽。”
沈清辞笑着补充:“江南的书局可以印本《玉兰种植记》,教大家怎么侍弄。”
宫灯的光晕里,几人说着话,玉兰果的籽被小心收进锦袋。
林晚意忽然想起刚到京城时,这棵树还只是棵幼苗,如今竟已结果。
她抬头看向萧彻,他正望着天边的晚霞,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风穿过庭院,带来远处学馆的读书声,孩子们在念“四海之内皆兄弟”
。
玉兰果轻轻晃动,像是在应和。
“该准备明年的事了。”
萧彻收回目光,看向众人,“西域的商道该通了,南疆的梯田也该修了,还有……”
“还有我的小羊‘长安’要长大!”
萧煜抢着说,引得众人都笑了。
夜色渐深,宫灯的光洒在玉兰树下,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那些曾经的烽烟、算计、争斗,都像落在地上的花瓣,早已融进泥土,滋养出如今的安宁。
(第二卷终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