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置,一笔一笔描上去的。
茅屋的木门吱呀作响时,他的手按上了腰间的刀。
但灶膛里的冷灰告诉他,这里已空了许久。
墙上悬着的旧锅落满蛛网,锅底的莲花锈蚀得只剩个轮廓;桌上半页残方被虫蛀得千疮百孔,“代茶饮·宁心篇”几个字却还清晰,末尾那个银针拓印,和他当年在崖边见过的一模一样。
他摘下锅时,一片蛛网落在手背上。
恍惚间,好像又听见那个清冷的声音:“你想活,就留锅。”
太极殿的穹顶很高,梁上悬着的旧锅在风中轻晃。
萧无衍仰头望了片刻,忽然伸手摘下腰间的玉佩——那是当年苏锦言替他解毒时,随手系上的药囊改的。“挂在最高处。”他对侍立的秦九说,“让它看得到天下,却沾不着龙气。”
新年大朝的礼乐震得檐角铜铃乱响。
萧无衍站在丹墀之上,面前是全新打造的鎏金御药炉,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礼官的唱喏声穿云裂石:“请帝亲燃第一薪!”
他却转身,从袖中取出一根寻常柴火——柴头还沾着灶灰,是方才在丹墀下,从提篮卖菜的老妇手里接的。“这是共炊堂里,百姓用来煎药的柴。”他举高柴火,让满朝文武都看得见,“朕之天下,不缺金锅玉鼎。
缺的,是那一口能让贫者安眠、伤者重生的粗陶锅。“
柴火投入炉中的刹那,火焰腾起半丈高。
满殿寂静里,梁上的旧锅突然发出清鸣,像极了那年雪夜,苏锦言拨弄药炉时,银针坠子撞在药罐上的声响。
“今日起,宫中御药,皆用民灶同款之锅。”萧无衍的声音混着药香飘出殿外,落进长安街的酒旗里,落进江南的渔舟上,落进每一口正在沸腾的药锅里。
入夏的蝉鸣里裹着潮气,老人们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嘀咕:“这雨怕是要下得久了。”城南药铺的王掌柜擦着柜台,看着檐角垂下的雨帘发怔——他分明听见,有细碎的雨声里,混着药罐沸腾时“咕嘟咕嘟”的轻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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