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和李旗头还在火里!”
阿七抹了把脸上的血珠,盯着裂成两半的铁锅。
锅底的莲花纹被烧得发红,像朵开在火里的花。
他突然扯下腰间的布囊,用碎锅片刮下内壁的药垢,混着雪水灌进两个瓷瓶:“这是师父说的‘烬生散’,火焚过的药渣反而能拔毒!”
小栓子捧着瓷瓶冲进火场时,阿七靠着断墙坐下。
夜风掀起他烧焦的衣襟,露出心口的莲花胎记——和锅底的纹路分毫不差。
当年在药谷,苏锦言摸着他的胎记笑:“这是老天给你的医牌,往后见着带莲花纹的锅,就是自家人。”
黎明时分,杜仲的巡查马队踏碎晨雾而来。
他蹲在阿七身边,捡起半片锅底,指腹蹭过焦黑的药垢:“火焚其形,反催生机——此非毁,乃蜕也。”他解下自己的玄色披风裹住阿七,“你师父若在,定要夸你这手‘以烬为引’的巧思。”
江南疫区的腐臭味钻进秦九的鼻腔时,他正蹲在破屋梁下。
村老说,半月前有个素衣女子夜半挨家送药包,说“三日后沸水煎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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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村民贪凉,第二日就煮了,结果瘟病更凶;后来幸存者按三日之期再煮,竟好了大半。
秦九捏着药渣凑到鼻端——薄荷、藿香、还有股若有若无的樟木香,正是改良版的“辟疫清瘟汤”。
他抬头,见梁上有道极浅的刻痕,摸了半天才认出是枚银针的轮廓,和苏锦言当年插在药篓上的那枚,连针尾的云纹都一模一样。
“秦大人!”随从在院外喊,“村东头有个产妇要生了,血崩!”
秦九将药渣收进锦盒,转身时踢到块碎陶片。
翻过来,底部竟也有淡青莲花印。
他低笑出声,声音混着腐臭的风散在巷子里:“原来你早把医心种进了泥土里。”
秋祭大典前夜,太医院的铜壶滴漏刚敲过亥时三刻,主药师突然捏着药勺僵在原地。
他嗅了嗅熬好的“安神养元汤”,总觉得少了点什么——不是味道不对,是那股子让人安心的清冽气没了。
“赵大人!”他跌跌撞撞冲进值房,“汤里有股子怪味,像...像虚火上头的燥气!”
赵德昭跟着他到药炉前,蹲下身拨弄灶下的灰烬。
炭块间露出块焦黑的东西,他捡起来吹了吹,瞳孔骤缩——那是截烧剩的“沉香引”,芯里还裹着半片干枯的药叶。
“这不是柴。”赵德昭将炭块递给主药师,“三十年前,苏医正曾在御药房留话:凡重大典礼用药,必加沉香引气归元。
后来太医院嫌麻烦废了这规矩,她倒把话刻进炭里,埋在灶下等今日。“
主药师接过炭块,见焦黑表面隐约有字迹:“火能毁形,不能毁意。”他突然明白了,忙命人取来沉香末撒进药汤。
刹那间,药香里多了缕沉稳的木气,像春山雾散,月出松林。
秋祭当日,百官饮过药汤,只觉心神说不出的安宁。
无人知道,这缕清明来自一个“不在”的人——她的医心,早已渗进锅灶、炭灰、边关的风里,渗进每个被救治的生命里。
冬雪封山那日来得极突然。
北境哨塔外,牧羊少年的脚印被雪埋了个干净。
守夜老兵裹紧皮袄,往炉里添了块松柴。
火舌舔着炉壁时,他突然想起年轻时在药谷学的话:“雪是天地的药引,埋住的不只是生机,还有等春来时,要开的花。”
他望着窗外翻涌的雪幕,恍惚看见有个素衣身影踩着雪过来,怀里抱着口带莲花纹的药锅。
等揉了揉眼再看,只有雪,落得更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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