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，他在用他的方式，守护着她。
愤怒、委屈、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冰冷和痛楚……种种激烈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江倒海。
然而，当她看到老神仙那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十岁的面容，看到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、以己身承担一切的守护时，那汹涌的情绪，最终化作了一片冰冷的、沉重的死寂。
她闭上了眼睛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。
她没有再追问。
只是用一道无声的墙，将所有的解释、忏悔和这沉重的情感，都暂时隔绝在了心门之外。
——
门紧闭着，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老神仙沉重的叹息，门外则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，压在每个人的胸口。
楚怀蘅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，缓缓从紧闭的门扉移开，最终牢牢钉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狄尚身上。
那眼神锐利、冰冷，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和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楚怀蘅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如同冰珠砸落玉盘，在压抑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，“你都知道吧？”
狄尚身体微微一僵。
他抬起头，迎上楚怀蘅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，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，甚至挤出一丝惯常的温和笑意，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：“王爷何出此言？不知王爷在说什么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茫然，试图将水搅浑。
“呵。” 楚怀蘅发出一声极轻、却充满了无尽嘲讽的嗤笑。
他向前逼近一步，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，目光如同实质般刮过狄尚的脸，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下：“好生计谋啊，五殿下！”
他的声音陡然转厉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：“让一个女子为你铺路，用失忆将人困住，成为你手中棋子，助你经营商行，聚敛财富，收买人心。再让另一个女子，为你冲锋陷阵，搅弄风云，替你背负血仇，清除障碍，替你挡下明枪暗箭！”
楚怀蘅的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，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哭泣的蓝芯兰，又落回狄尚脸上，那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：“让两个女子为你殚精竭虑，为你背负所有，替你在这血腥的泥潭里打滚厮杀，替你‘立威’。而你呢，五殿下？只需稳坐高台，坐收渔利，必要时……再摆出一副兄友弟恭、忧国忧民的姿态？好手段，当真是好手段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