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带着千钧的重量:
“那女婴,本王确实未曾接手!”
李承乾的呼吸骤然停顿,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孝恭的嘴唇,生怕错过一个字。
李孝恭的目光转向昏昧虚空中的一点,眼神变得有些悠远,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,回到了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。
“徐师谟那厮,临阵倒戈!”
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冰冷的恨意和鄙夷,
“玄武门惊变之前,他便已嗅到了风声。他本就是潜藏得最深的那条毒蛇!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平复情绪,又似乎在斟酌词句,
“事变之后,他自知身份暴露,长安再无他立足之地,更不可能带着那孽种回到‘旧主’身边邀功领赏。他需要一条新的生路,一个新的大树。”
李孝恭的目光重新聚焦,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、交织着忌惮与厌恶的情绪,落在了李承乾脸上:
“他确实曾找过本王。”
李承乾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致,如同拉满的弓弦。
“但本王,拒绝了。”
李孝恭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隐隐的后怕,
“本王不蠢!那是什么东西?那是一条沾满了隐太子和齐王血的毒蛇!他怀里揣着的,更是一个随时会炸死所有人的雷!人心里的鬼,比这世上的路还多。本王不想给自己,给整个赵郡王府招惹这般灭顶之灾!”
他的眼神锐利如刀,那句“人心里的鬼比世上的路还多”如同一道惊雷,在昏昧的静室里炸开,充满了世故的狠辣和自保的决绝。
“那他---”
李承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,喉咙干涩得发痛。
徐师谟没有投向李孝恭?
那裴矩的情报岂不是错了?
线索又断了?
一股巨大的失望和恐慌瞬间攫住了他。
“他带着那个烫手的山芋,”
李孝恭的声音冰冷地接了下去,如同宣判,
“直接投奔了时任宰相的杨恭仁!”
“杨恭仁?!”
李承乾失声惊呼,瞳孔骤然放大,脸上血色瞬间褪尽!
宰相杨恭仁?!
那个在隋朝便身居高位、在本朝初年位极人臣、以深沉稳重、城府如海着称的杨恭仁?!
怎么会是他?!
这个名字带来的冲击,比李孝恭亲口承认更让李承乾感到天旋地转!
杨恭仁!
祖父李渊身边曾经最倚重的宰相之一!
他竟然牵扯进了隐太子遗孤的事件?
还收留了徐师谟?!
这其中的凶险和复杂程度,瞬间超出了李承乾最坏的想象!
“不错!”
李孝恭看着李承乾那副如遭雷击的震惊模样,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、洞悉一切的了然冷笑,
“宰相之位,离陛下最近,也离深渊最近。 杨恭仁此人,心思之深,手段之隐,本王亦不得不道一声佩服。他当年手握此女,如同怀揣着烫手的烙铁,又似攥着一张奇货可居的王牌。是祸是福?只在翻手覆手之间。他在相位之时,这秘密或许是他最沉重的枷锁,也或许是他最隐秘的倚仗。谁敢轻易动他?谁又能知道他究竟在盘算什么?”
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燃起,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两人扭曲晃动的影子。
李孝恭低沉沙哑的话语,如同魔鬼的低语,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。
李承乾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窟,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寒意。
之前的恐惧如同儿戏,此刻他才真正触摸到了那深不见底、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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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恭仁!
一个曾站在权力巅峰、深得父皇信任的宰相!
他竟然会是这张死亡拼图上最关键的一块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