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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下是紧实的腰线,连接着被校裤勒出的髋部,再往下,大腿肌肉线条分明,股四头肌在走动时微微颤动,是扎马熬出来的硬实。
最显眼的是左腰那道浅粉色的疤,是巷尾被黄毛踹到时撞在砖角留下的,此刻嵌在紧实的皮肉间,像块勋章。
还有手肘内侧的擦伤,早已结痂脱落,只留下淡淡的印子,和拳头上磨出的薄茧呼应
“去井边冲把凉。”
老头的声音从石桌那边飘过来,带着点笑意,“一身汗臭,别熏着我的茶。”
路明非咧了咧嘴,拎起墙角的木桶往井边跑。
晨光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不再是从前那个瘦得像豆芽菜的轮廓,肩宽了,腰窄了,每一步都踩得扎实,青石板的咯吱声都比从前沉。
井绳在轱辘上绕了三圈,他弯腰握住木柄,手臂肌肉一收,轱辘“吱呀”转起来,井水“哗啦”涌进桶里,沉甸甸的木桶被他轻松拎起,晃了晃,水珠溅在小腿上,凉得他一激灵。
他没找毛巾,直接把桶往头顶一倾
井水带着井壁的寒气兜头浇下,“哗”的一声,顺着发梢往脖颈里钻。
路明非猛地绷紧身体,肌肉瞬间收缩,鸡皮疙瘩顺着脊背爬上来,他却“嗬”地吸了口气,喉结滚动着,像吞下口冰汽水。
冷水冲过肩背,把汗渍冲成细流往下淌,流过腰腹的疤痕时,那点凉意激得他打了个哆嗦,却奇异地把扎马的酸、出拳的累都冲散了。
他抬手抹了把脸,水珠从下巴尖坠进胸口,顺着腹沟往下淌,湿了工装裤的裤脚。
“过瘾!”
他对着井口喊了声,声音里带着水汽的清亮。
又打了半桶水,这次他慢慢往身上浇,让冷水顺着肌肉线条漫过,感受着紧绷的皮肉在凉意里舒展。
阳光穿过水汽,在他身上织出细碎的彩虹,落在拳头上的茧子上,闪着光。
冲完直起身,他甩了甩头发,水珠溅在井台的青苔上。
风一吹,浑身的水珠带着凉意蒸发,皮肤泛起健康的红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骨节分明,掌心的茧子磨得光滑,不再是从前连笔都握不稳的软绵。
“还愣着?”老头在石桌边敲了敲茶碗,“过来把茶喝了,凉了就涩了。”
路明非抓起搭在井边的毛巾往身上抹,水珠混着毛巾的毛絮落在地上,他大步往石桌走,每一步都带着水汽的清爽,后背的肌肉随着步伐起伏,像蓄着劲的弓。
他知道,这身体里的每一寸紧实,都不是白来的。
是晨露里的扎马,是晨光里的拳锋,是疼过、累过、却没停过的每一秒。
“师父,”他在石桌边坐下,端起老头递来的凉茶,喝了一大口,舌尖的涩混着井水的凉,“下次教我踢腿呗?我想练练‘踹人趔趄’的真本事。”
老头白了他一眼,却把自己的茶碗往他那边推了推
“先把这碗茶喝完,功夫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?”
路明非嘿嘿笑了,把茶碗捧在手里,掌心的暖意顺着胳膊往丹田钻,和井水的凉、肌肉的热混在一起,稳得像块扎根的石头。
……
陈超的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,却没像往常那样拽松点。
他低着头走在巷子里,青石板的纹路在脚下一格格滑过,像没走完的数学题。
后腰被踹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
巷口的早点摊飘来油条香,张大妈正用油擦子抹锅,油星子溅在铁皮灶上,噼啪响。
陈超下意识往旁边躲,这才想起以前总在这儿等路明非,看他拎着书包从巷尾跑过来,校服领口沾着槐树叶,喘着气说“练气练过头了”。
现在那位置空着,只有张大妈的吆喝声在晨雾里荡。
他摸了摸胳膊上的创可贴,小熊图案被汗水泡得发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