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东乡族村寨的照片——马大爷刻沙枣木时专注的眼神,小木打磨笔筒时手上的老茧,阿依绣苏绣时指尖的动作。她突然意识到,之前画的插画都是“静态”的,而手作是“动态”的,是匠人指尖的温度、反复的尝试、坚持的汗水,这些都很难用画纸表现出来。
“陈姐,怎么才能画出匠人的‘匠心’啊?”第二天,恋棠拿着照片去找陈姐。陈姐正在画一幅“古籍修复”的插画,画里的修复师正用镊子夹着纸片,眼神专注。“你看这位修复师,”陈姐指着画纸,“她的眉头是微蹙的,手指是稳的,桌上的工具是整齐的——这些细节,就能看出她的‘匠心’。”
陈姐顿了顿,继续说:“你去采访那些手艺人时,别只看他们做手作的样子,要观察他们的动作习惯、工具使用、甚至是他们对材料的态度。比如马大爷刻沙枣木,他是不是总用左手扶着木头?是不是总在某个角度下刀?小木打磨笔筒,他是不是用特定的砂纸?这些‘习惯’,就是匠心的体现。”
恋棠恍然大悟。她立刻联系苏晓棠,想去之前的乡村手作工坊采风。苏晓棠笑着说:“正好,阿依最近在教苗寨的孩子学苏绣,马大爷和小木也在准备新的沙枣木手作,你过来正好能赶上。”
周末,恋棠跟着苏晓棠去了苗寨。阿依的手作工坊里,十几个孩子围坐在绣架前,阿依正教他们绣蝴蝶纹。恋棠蹲在旁边,仔细观察阿依的动作:她总是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捏着绣花针,针脚的间距总是一样宽;她教孩子时,会把自己的手放在孩子的手上,一点点引导;她的绣架上,放着一个用了多年的顶针,顶针上的划痕是常年使用留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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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棠把这些细节都记在小本子上:阿依捏针的手势、教孩子时的姿势、顶针上的划痕。她还发现,阿依的手指上有很多细小的针眼,那是常年绣花被针扎的;她的围裙上,沾着各种颜色的丝线,那是换线时不小心蹭到的。
“阿依阿姨,您为什么总用这个顶针啊?”恋棠指着绣架上的顶针问。阿依笑了笑,拿起顶针:“这是我婆婆传给我的,用了三十年了。它比新顶针软,贴着手指舒服,绣久了也不累。”她用顶针顶了一下针,针尖顺利穿过布面,“你看,老物件有老物件的好,就像我们的苏绣,老手艺有老手艺的妙。”
离开苗寨后,恋棠又去了东乡族村寨。马大爷正在工坊里刻一个“沙枣林全景”的摆件,小木在旁边帮忙打磨。恋棠看到,马大爷刻木头时,总爱用嘴吹掉木屑,他说“吹掉木屑,能看清纹路”;他的刻刀有十几把,不同的刀刻不同的纹路,最常用的那把刀,刀柄已经被磨得发亮;他刻到沙枣林的细节时,会凑近看,眼睛眯成一条缝,那是常年专注留下的习惯。
小木打磨笔筒时,用的是三种不同粗细的砂纸,先粗磨,再细磨,最后用棉布抛光。他说“马大爷教我的,砂纸不能省,一步都不能少——少一步,笔筒的手感就差一点”。小木的手上有很多老茧,尤其是掌心和指尖,那是常年打磨木头磨出来的;他的围裙上,沾着沙枣木的木屑,那是打磨时蹭到的。
恋棠把这些都画进了小本子:马大爷吹木屑的动作、不同的刻刀、眯眼的表情;小木用三种砂纸打磨的步骤、手上的老茧、沾着木屑的围裙。她还采访了马大爷和小木,听他们讲做手作的故事——马大爷刻坏过三十多个沙枣木摆件,才掌握了年轮的走向;小木练打磨,磨坏了一百多块砂纸,才练出均匀的手感。
回到报社后,恋棠开始画“非遗手作进校园”的插画。她画阿依教孩子苏绣时,把阿依捏针的手势、顶针上的划痕、手指上的针眼都画了进去;画马大爷刻沙枣木时,把他吹木屑的动作、磨亮的刀柄、眯眼的表情都画了进去;画小木打磨笔筒时,把三种砂纸、手上的老茧、沾着木屑的围裙都画了进去。
初稿画好后,恋棠拿给林薇主编看。林薇翻着画纸,手指在阿依的顶针、马大爷的刻刀、小木的砂纸上停顿:“这些细节,都是‘匠心’。学生们看到这些,会知道苏绣不是随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