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头,带着卑微的希冀和沉重的负罪感,如同黑暗中的一缕蛛丝,支撑着他再次伸出手,颤抖着拿起了其中一个塞着红绸布塞的小瓷瓶。他拔掉塞子,一股清苦却带着生机的药味弥漫开来,稍稍冲淡了伤口散发的恶臭。
他咬紧牙关,强忍着巨大的羞耻和自我厌弃,用冻僵的手指,挖出里面淡绿色的、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膏。然后,闭紧双眼,仿佛在进行一场最残酷的自我刑罚,颤抖着、却异常坚定地,将那冰凉的药膏,涂抹在了自己下体那道深可见骨、不断渗出脓血的、狰狞的伤口之上!
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冰凉感。但很快,一种奇异的、带着轻微麻痒的清凉感开始蔓延,似乎真的稍稍压下了伤口那火烧火燎般的灼痛和持续不断的抽痛。那不断渗出的脓血,似乎也…微弱了一丝?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微弱的舒缓感,从那地狱般的伤口深处传来。
沈玠喘息着,感受着这微弱却真实的变化。一丝难以言喻的、混杂着卑微感激和更深沉自厌的情绪涌上心头。他像完成了一件最肮脏又最神圣的任务,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闭上了眼睛。身体的剧痛和虚弱依旧,但心底某个角落,似乎因为那被深埋的“珍宝”和伤口一丝微弱的缓解,而不再是一片彻底的死寂与冰冷。那被藏起的点心,如同心脏深处一个微小的、散发着微弱热源的核,支撑着他在这无边的黑暗中继续腐烂,却也继续…喘息。
废弃守夜房外
寒风卷着残留的雪沫,打着旋儿,刮过破败的墙垣和光秃秃的枯树,发出凄厉的呜咽。一个穿着灰褐色太监服、缩着脖子的身影,正百无聊赖地靠在背风的墙角下搓着手取暖,正是负责看守此处的太监王福。他面容阴鸷,一双细小的三角眼习惯性地眯缝着,透着一股子刻薄和算计。
这差事是李德全公公“关照”给他的,美其名曰“看顾”,实则就是让他看着里面那滩“烂泥”什么时候彻底咽气,然后去报个信,好让李公公在皇后娘娘面前表表功,顺便彻底抹掉这个污点。王福心里清楚得很,里面那位,是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判了“自生自灭”的,是李公公眼里恨不得早点消失的“秽物”。他守在这里,不过是走个过场,等着收尸罢了。
他打了个哈欠,眼角挤出点浑浊的泪花,目光随意地扫过那扇破败的门板,如同看着一块朽木。看守这种地方,连耗子都嫌晦气。
忽然,他细小的三角眼猛地睁开了些,像发现了什么异常。他疑惑地皱了皱鼻子,像条嗅到异味的狗,凑近门缝,用力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不对! 那股熟悉的、如同烂肉在夏日里闷了几天几夜般的、令人作呕的伤口腐烂恶臭…似乎…淡了那么一点点?虽然依旧浓烈得呛人,但比起前几天那几乎能把他隔夜饭都熏出来的程度,明显有了变化!那恶臭里,似乎还混进了一丝…一丝极淡极淡的、清苦的药味?
王福的心猛地一沉,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疑和算计。他可是得了李德全公公的“关照”,要“好好照顾”里面那位的。这臭气淡了,还多了药味,意味着什么?难道那阉狗没死透?伤口还见好了不成?这怎么可能?皇后娘娘明明说了不给食水!李公公也暗示过,让他“多关照关照”!
他踮起脚尖,努力将眼睛凑近门板上一个较大的裂缝,屏住呼吸,眯着眼朝昏暗的屋内窥视。
视线适应了昏暗,他依稀看到角落里那团蜷缩在草堆里的黑影似乎动了动,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死寂得如同一块烂肉。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,他隐约看到那黑影的手中,似乎拿着一个东西——一个细颈的、在昏暗中泛着微弱釉光的青瓷瓶子!那瓶子…那质地温润细腻,绝不是这破地方该有的东西!是宫里的物件!
王福的心跳骤然加速,一股混杂着恐惧和巨大兴奋的寒流窜遍全身。有人来过!有人给这阉狗送了东西!送了药!是谁?!谁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?!这简直是捅破天的大事儿!
他像发现了惊天秘密的鬣狗,脸上露出阴狠而狂喜的神色。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