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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举盾,护住头脸,加速,冲过去!”冲锋在最前面的吴三桂瞳孔猛地收缩,声嘶力竭地大吼,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如飞蝗般的黑点,在瞳孔中急速放大。
但是,太快了,距离太近了。
骑兵集群冲锋的速度,使得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规避。
“噗噗噗噗噗——”
箭矢入肉的沉闷声响,如雨打芭蕉般密集响起,瞬间盖过了马蹄声和风声。
“啊,我的眼睛……”
“希津津——”战马惨烈的悲鸣。
“保护大帅……”
冲在吴三桂身旁的亲卫骑兵,瞬间倒下一片。锋利的三棱箭镞轻易地穿透了他们身上的布面甲和锁子甲。有的被射中面门,当场毙命;有的被射穿脖颈,鲜血如泉涌出;更多的是战马中箭,吃痛之下人立而起,将背上的骑士狠狠摔下马来,随即被后面蜂拥而至的铁骑踏成肉泥。
仅仅这一轮箭雨,关宁军前锋至少有上千骑瞬间损失殆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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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和马的尸体混合着鲜血,顷刻间便铺满了冲锋的路径……整个冲锋的锋矢阵型,为之一滞。
惨叫声、马嘶声、尸体倒地的闷响,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乐。
“不要停,冲,给老子冲过去。”吴三桂目眦欲裂,他的左臂也被一支流矢擦过,带走一块皮肉,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。但他根本顾不上包扎,只是疯狂地鞭打着战马,试图用速度冲破这死亡箭幕。
关宁铁骑的素质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尽管遭受重创,但后续的骑兵根本来不及悲伤或恐惧,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和鲜血,红着眼睛,发出野兽般的咆哮,继续向前猛冲,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,因为他们知道,停下来,只会成为下一轮箭雨的活靶子。
五十步的距离,对于高速冲锋的骑兵而言,不过是眨眼之间。
“四十步,三十步!”了望哨的声音都变了调子。
已经进入三眼铳的有效射程了,吴三桂甚至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对面闯军骑兵,看到那一张张充满杀意的脸。
“全军——”吴三桂举起了手中那杆沉重的三眼铳,准备下达齐射的命令,他要用灼热的铅弹,回敬刚才那波箭雨。
然而—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。
异变陡生!
对面严阵以待的闯军骑兵雁形阵,并没有如同预想中那般迎头撞上来,反而在张鼐冷静的指挥下,如早有预演一般,整个阵型突然向左右两侧急速分开。动作整齐划一,如被一柄无形的利刃从中劈开,让出了中间一大片空旷的地带。
这一下,大大出乎了吴三桂和所有关宁军将领的预料!
“不好。”吴三桂心中猛地一沉,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。
随着闯军骑兵的迅速散开,隐藏在他们身后的景象,赫然暴露在了关宁铁骑的面前。
那是一片更加令人心悸的死亡丛林——
闯军中军核心区域,那由谷英和袁宗第亲自坐镇的四万长枪兵主力方阵!
只见眼前,密密麻麻、一望无际的长枪,如雨后疯长的竹林,森然矗立!
枪杆皆是一丈有余的白蜡杆,粗如儿臂。枪尖全部由精铁打制,在阴沉的天光下反射出一片冰冷刺骨的寒光。所有长枪,枪尾深深杵入地面,枪身以四十五度角斜斜指向前方,形成一片毫无死角、令人绝望的钢铁枪林。
枪林之后,是无数身披重甲、手持巨盾和鬼头刀的刀牌手,以及紧握镋钯、狼筅等长柄重兵器的步兵。他们眼神凶狠,如等待猎物上门的饿狼……整个方阵,散发出一股如山岳般沉稳,又满是血腥的杀气。
张鼐的战术意图在此刻暴露无遗。他根本没打算用自己的骑兵去和关宁铁骑硬碰硬,那是以己之短,攻敌之长。他的目的,就是用箭雨迟滞消耗,然后迅速让开通道,将已经提速到极致、根本来不及转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