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河系的中心,是一个被亿万星辰和厚重的星际尘埃共同守护的秘密。对于人类而言,这片区域始终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,可见光在这里湮灭,常规的探测手段也往往无功而返。然而,在红外波段,这层面纱却变得半透明起来,允许我们窥见其后隐藏的、炽热而活跃的宇宙真相。此刻,在“探渊号”科学考察船精心构建的虚拟传感环境中,我们三人——傅水恒教授、他的孙子傅博文小朋友,以及我,陈智林博士——正沉浸在这场前所未有的红外巡天观测中,我们的意识与飞船的尖端传感器阵列紧密相连。
我们采用的是一种被称为“三角意识链接”的协同工作模式。三人背靠背,悬浮在虚拟的星图中央,意念交融,形成一个稳固的探索阵型。傅教授代表着深厚的理论根基与全局视野,如同定盘的星;博文承载着未被范式束缚的、充满童真与直觉的想象力,是灵感的火花;而我,则扮演着连接理论与观测、进行具体操作和数据分析的角色。我们的思维波动在链接中和谐共振,共享着同一片数据宇宙。
飞船正以亚光速巡航在一条相对安全的轨道上,远远环绕着那引力怪兽——银河系中心的超大质量黑洞“人马座A”(Sagittarius A)所在区域。尽管看不见它,但其无处不在的引力影响,如同暗夜中的低沉背景噪音,时刻提醒着我们它的存在。我们的主要目标,是扫描银心附近被密集分子云和宇宙尘埃严重遮挡的区域,这些区域在光学望远镜里只是一片永恒的暗影。
“将传感器灵敏度调整到峰值,聚焦于中红外至远红外波段,”傅教授的声音在我们的意识链接中响起,平稳而清晰,带着一丝期待的微颤,“让我们的‘眼睛’适应这宇宙的‘黑夜视觉’。”
我依言操控着虚拟界面,指令化为光流,注入传感系统。瞬间,我们周围的虚拟视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原本点缀着稀疏 foreground 星辰的黑暗虚空,骤然被一片恢弘、炽热、细节丰富的红外景象所取代。这不再是宁静的星空,而是一座由能量编织的、动态的宇宙熔炉。
无数原本不可见的星体、星云和尘埃结构,在红外波段显露出它们的身影。低温的星际尘埃云,吸收着来自背后或内部恒星辐射的能量,被加热到几十开尔文(K)的温度,在远红外波段发出柔和而弥漫的辉光,如同宇宙中漂浮的、发光的热毯。年轻的、仍在襁褓中的恒星,深埋在诞生的星云里,它们强烈的紫外辐射被周围厚厚的尘埃气体吸收,再以红外线的形式重新辐射出来,在星云中勾勒出一个个明亮的核心。年老的红巨星、渐近线支巨星,抛射出大量的物质,形成丰富而复杂的尘埃壳层,在红外图像中如同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光晕。
“哇!”博文的惊叹声在我们的意识链接中激起小小的涟漪,“好多……好多光!跟平时看的星星完全不一样!那些红色的、黄色的云,好像会呼吸一样!”
“是的,博文,”傅教授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我们现在看到的,主要是‘热’的影像。这些尘埃颗粒温度不高,但它们数量庞大,集体发出的红外光,让我们能穿透可见光无法穿透的障碍,看到背后的景象。看那边——”他的意念引导着我们“视线”投向一个方向,那里有一片尤其浓密、在红外波段也显得格外暗沉的尘埃带,“那就是着名的银心尘埃环的一部分,即使在红外线下,它也像一堵厚重的墙。”
我们将观测焦点缓缓移向那片区域。在超高灵敏度的红外探测器下,这堵“墙”开始显现出细微的结构。它的内部并非均匀一致,而是充满了湍流、纤维和团块,一些较薄的区域隐约透出背后更遥远天体的模糊辉光。
时间在专注的观测中流逝。突然,传感器阵列的一组特定频道传来了异常强烈的响应信号。我的数据分析模块立刻发出了优先级别的提示。
“教授,博文,注意坐标区域 G0.125-0.055,”我迅速将数据流共享,并在虚拟星图中高亮标记出那个位置,“检测到异常强烈的点状红外源,埋藏在那个尘埃复合体的深处。其亮度在几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