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孤立,难以拼凑出完整的图景。
陈智林尝试着集中精神,去“打捞”这些碎片。他闭上眼,努力回溯那一闪而过的音节,那惊鸿一瞥的晶体结构。然而,就像试图用手捧起水银,越是用力,那些碎片越是滑溜地散开,消失在意识的缝隙里。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和太阳穴的胀痛。
“不要强行捕捉,智林。”傅水恒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不适,沉声提醒道,他的经验和对意识领域的理解此刻发挥了作用,“让它自然涌现。我们的意识,就像一块未经开垦的土地,突然被注入了远超负荷的洪流。强行疏导只会导致决堤。我们需要的是……等待,并学会在潮汐中游泳,而不是试图去命令海洋。”
他转向孙子,语气变得柔和而充满引导性:“愽文,告诉爷爷,那些‘有颜色的声音’,现在还在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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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愽文用力地点点头,又摇摇头,小脸上满是认真:“有时候在,有时候不在。像……像躲猫猫!刚才还有金色的光,像蜂蜜一样流过来,现在又不见了。”他歪着头,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,“它们不喜欢我使劲去想它们,我一使劲,它们就‘嗖’一下跑掉了。”
孩子的直觉,往往比成年人的理性思考更接近本质。傅愽文无意间道出了这知识潮汐的一个关键特性:它排斥刻意的、强制的提取,它更倾向于在意识放松、处于一种近乎“出神”或“灵感迸发”的状态下,自然而然地浮现。
陈智林深吸一口气,采纳了傅教授的建议。他不再试图去“抓住”什么,而是放松身体,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呼吸,放回周围环境细微的声音——空调轻微的嗡鸣,窗外遥远的车流声,甚至自己心跳的节奏。他让自己变成一片海滩,任由知识的潮水漫上来,又退下去,只是去感受那湿润的触感,聆听那潮汐的韵律,而不急于捡拾任何具体的贝壳。
渐渐地,那种眩晕和胀痛感减轻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奇异的、缓缓充盈的感觉。不再是碎片化的杂音,而是一些相对连贯的“信息流”开始渗透。
“教授,”陈智林闭着眼睛,缓缓开口,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梦游般的缥缈,“我‘看到’了……一种导航方式。不是依靠星座,也不是脉冲星钟,而是……利用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中极其细微的‘涟漪’,像是……宇宙诞生之初的指纹,被拉伸成了指引方向的航标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,“这种技术,似乎被某个擅长星际航行的种族使用,他们称之为……‘溯光寻踪’。”
傅水恒眼中精光一闪,他迅速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电子记事本,但手指悬在屏幕上,却没有立刻落下。他同样闭目凝神,似乎在调频自己的接收器。“‘溯光寻踪’……我这边关联到的信息是……这种导航方式对感知精度的要求极高,需要一种特殊的……生物神经网?或者……是某种晶体与有机体的共生结构作为介面?”他沉吟着,眉头紧锁,显然也在努力整合那涌上心头的知识,“描述很模糊,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说明书。”
“爷爷!陈叔叔!”小愽文突然兴奋地叫起来,打断了他们的沉思,“那个‘溯光寻踪’!是不是像我们玩的那个‘盲人摸象’游戏?不过我们摸的是大象,他们摸的是……是宇宙刚开始的时候,那个‘嘭’一下的大爆炸留下来的、暖暖的‘风’?”他手舞足蹈,试图用他有限的词汇和想象力去理解,“要很轻很轻地摸,才能感觉到风里面小小的、不一样的‘疙瘩’,对不对?”
“盲人摸象……宇宙初开的暖风……小小的疙瘩……”陈智林重复着孩子充满童趣的比喻,先是愕然,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,“对!对!愽文,你说得太对了!就是一种极其精微的触感!不是用眼睛‘看’那些辐射图,而是用一种超越常规感官的方式,去‘感知’那背景辐射中极其细微的各向异性,那些‘疙瘩’,就是方向标!”
孩子的纯真视角,像一把奇特的钥匙,瞬间打开了理解这深奥知识的一扇侧门。他将抽象的概念,转化为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