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他气息愈发微弱,“当早日平定,以固南疆……不必劳烦老将出马……多提拔年轻将领,为国育才……让汉室薪火相传。”
朱儁握紧了拳头,声音却很平静:“老友放心。我必不负所托,为大汉磨砺刀锋、育出栋梁,定让南疆长治久安,护得汉室根基。”
视线最终落在夏侯兰身上,皇甫嵩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灼灼的希冀,像是回光返照般,用尽最后气力抬起手——可那只曾挥斥方遒、指挥千军万马的手,终究在半空无力垂下,轻轻落在榻沿。
夏侯兰急忙俯身,将耳朵紧紧贴在他唇边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只听老将军用气若游丝的声音,一字一顿道:“文馥……你最年轻,亦最具才干……切记……辅助圣上,匡扶汉室……同心同德,不离不弃……”
夏侯兰的眼眶通红,却硬是没让一滴泪落下,重重颔首:“此乃兰之夙愿!老将军放心,兰定不辱使命,誓死辅佐陛下,光复汉室,绝不食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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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甫嵩缓缓环视众人,枯槁的手指微微蜷缩,嘴唇翕动着,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。
他攒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,喉间滚动着微弱的气流,嘴唇翕动间,挤出三声气若游丝却字字千钧的低语:“北伐……北伐……北伐!”
没有震彻屋宇的音量,却带着穿透骨髓的重量,每一字都嵌着半生征战的执念,裹着对中原故土的滚烫牵挂,在寂静的屋内掷地有声。
话音落下,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,而后渐渐归于平缓。
那双散了光的瞳孔依旧向着北方……
“老将军!”
“皇甫公!”
众人恸哭,忍了许久的泪,终是滚落。
王允、杨彪等人立即商议,决意厚葬老将军,借其忠勇事迹宣扬忠义,凝聚人心。
此事交由蔡邕全权操办——蔡邕连夜挥毫,写下《皇甫公碑》,字字泣血,称颂其一生功绩。
消息传开,荆州刘表、扬州孙策等世家诸侯纷纷遣使吊唁,曹操、孙权、刘备、公孙瓒皆派心腹代表前来。
益州刘焉亦遣人送来了厚礼,就连被天下斥为“国贼”的董卓,也因昔日与皇甫嵩同朝为官、并肩讨贼的战友之情,遣人送来了祭品与悼文,文中直言“公乃国之柱石,失公如失长城”。
远在并州的人民军收到消息,上下将士并无半分哀戚,还有人庆祝“老贼死得好”——毕竟皇甫嵩曾率军镇压人民军,与他们有着血海深仇。
唯有刘辩心绪复杂,独坐窗前一夜未眠。
他曾为大汉天子,皇甫嵩当年对他素来礼遇有加,从未有过半分不敬。
次日,刘辩拿着一篇悼文来寻张远:“首席,我想将此文刊布于《人民报》,用以悼念皇甫老将军。”
张远接过素笺细读,文中既盛赞皇甫嵩治军严明,忠勇节义,却也叹他“终困于一家一姓之忠,未识万民福祉为重”,终究被“正统”的桎梏缚住了手脚。
张远沉吟片刻,抬眼望向刘辩:“既是悼文,对老先生的缺憾之处,不妨再委婉些。
论立场,他是我们要推翻旧秩序的对手;
但换个角度看,无论哪个立场,能坚守本心、至死不渝的忠烈之人,都是值得敬佩与借鉴的。”
刘辩颔首,眼底带着几分坚持:“我已尽量留了余地,未曾直言苛责。”
张远将悼文递还给他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此文一出,其震动天下之效,怕是要远胜你那篇《星汉赋》。”
刘辩沉静:“这不正是文章应有的意义么?以文载道,评说古今,警醒世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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