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院子里。
他挣扎着,连滚带爬地扑回屋里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“砰”地一声死死撞上房门,抓起门边的木杠,颤抖着顶在门后。
然后,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身体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整个人蜷缩成一团,如同一个被彻底吓坏的孩子。
门外,万籁俱寂。
只有他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,在黑暗死寂的屋子里,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无助。他终究,没能逃出去。
天亮得像是一场缓慢的刑罚。
李闯背靠着房门,在地上蜷缩着坐了一夜,四肢早已冰冷僵硬,如同四根失去知觉的木棍。直到天光透过窗户纸,将屋内染上一层灰白,他才像是勉强找回了一点对身体的控制权。
他不敢动,耳朵竖着,仔细倾听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声响。
没有“沙沙”声,没有呼唤,也没有轿子落地的那种死寂。院子里安静得可怕,连平日里清晨应有的鸡鸣鸟叫都消失了。
整个世界,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不,还有爷爷。
想到爷爷,李闯心里猛地一紧,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。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麻刺痛,他扶着门板,缓了好一会儿,才踉跄着走向东屋。
炕上,爷爷依旧昏迷着,脸色比昨天更加灰败,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到胸口的起伏。李闯探了探老人的鼻息,那气若游丝的感觉让他心沉到了谷底。
他给爷爷喂了点温水,又用湿毛巾擦了擦脸。老人没有任何反应,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
看着爷爷这个样子,再想到昨夜村口那顶血红纸轿和四个纸人轿夫,一股巨大的悲凉和绝望几乎将李闯吞噬。
逃不掉。根本逃不掉。
那个“她”和她的纸人爪牙,已经彻底封锁了这个村子,或者说,封锁了他。所谓的“三天期限”,或许只是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,主动权从来就不在他手里。
他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屋子,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床底。
空的。
那个纸人没有再出现。但它无处不在。在村口的轿子里,在昨夜跟踪他的痕迹旁,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里。
他走到窗边,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纸的破洞向外窥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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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里空荡荡的,院门紧闭,和他昨夜逃回来时一样。但一种无形的、冰冷的压力,笼罩着整个院落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暗处窥视着。
他尝试着推开房门,走到院子里。阳光有些刺眼,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。
他一步一步,挪到院门后,颤抖着手,拉开了一条门缝。
门外,土路依旧,对面的房屋依旧。
但就在他家院门正前方,不到五步远的泥地正中央,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东西。
不是一个,是两个。
两个约一尺来高的纸人。
它们并肩而立,穿着比之前那个更加鲜艳、更加精致的红纸衣,脸上涂抹的白粉细腻得如同真人皮肤,腮红也更加浓郁。它们的眉眼,比起第一个纸人,更像李闯了!简直就像是照着他少年时期的照片扎出来的!
而这两个纸人手中,各自捧着一个用白纸糊成的、小巧玲珑的物件。
左边那个纸人,捧的是一顶纸官帽。
右边那个纸人,捧的是一套纸婚书。
官帽代表冥婚中的“新郎官”身份,婚书则是缔结婚姻的凭证。
这不再是简单的“标记”或“聘礼”,这是……催妆!是迎亲前最后的仪式环节!是在催促他,准备“上路”!
李闯猛地缩回头,“砰”地一声死死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,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,才没有让那充满恐惧的尖叫冲破喉咙。
它们来了。它们就在门外。它们越来越近。
他蜷缩在门后,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一阵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