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更北边,可能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。不知剿兽司这边,可有关于青坑、羊牯岭方向的最新消息?”
韩烈放下茶碗,络腮胡下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。他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,沉吟片刻,压低声音道:“老弟,你这话问到点子上了。我们剿兽司最近几个月,派往铜鼎山北麓和青坑方向的小股斥候,折损率…高得有些不同寻常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墙边的沙盘前,指着其中一处标记着“青坑”字样的区域:“以往,那边主要是些不成气候的小股兽群,或者一些流窜的沙匪。但最近,派去的人,要么是彻底没了音讯,要么是重伤逃回,带回来的消息也语焉不详。只提到那边似乎…更‘安静’了,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。而且,逃回来的人,身上都带着一种…很奇怪的伤,不像是寻常兽爪或者刀剑造成的。”
韩烈的手指在沙盘上重重敲了敲羊牯岭的位置,眼神锐利:“羊牯岭更是个神秘地方,地势险要,进去的人少有能活着出来的。我总觉得,山君这次突然发疯,恐怕没那么简单。北边…怕是真有什么东西在搅动风云。老弟,你们红草堡如今是南疆门户,多加小心!有什么发现,务必知会老哥一声!”
林自强心头一凛,韩烈的话印证了他和父亲的猜测。他郑重抱拳:“多谢韩大哥提点!红草堡定当谨慎。若有风吹草动,必第一时间通传!”
两人又就铜鼎山南麓防务、年后开春可能面临的形势交流了一番。韩烈对红草堡准备分兵驻守南坪、河口的计划表示赞许,承诺剿兽司在情报和必要物资上会给予一定支持。
辞别韩烈,走出剿兽司森严的大门,林自强的心情却比来时更加凝重。海城县的天空依旧铅灰,风雪似乎更急了。张家的疏离,彭家的温暖,韩烈的警示…如同一幅幅画卷在他脑中闪过。青坑、羊牯岭,那片被韩烈形容为“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”的阴影,如同巨大的阴霾,沉沉地压在年节的喜庆之上。
他翻身上马,最后望了一眼风雪中的海城县城墙,调转马头,踏上了返回红草堡的归途。马蹄踩在积雪上,发出沉闷的回响。前路,注定风雪更骤。
与此同时,红草堡边缘的李家庄。
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一处农家小院门口。院门早已大开,李三娘的爹娘和两位兄长、嫂子,还有几个半大的侄子侄女,都挤在门口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期盼。
林大山率先下车,魁梧的身形在低矮的院门前显得格外高大。他回身,伸出手。李三娘扶着他的手,有些拘谨地下了车。看着眼前熟悉的亲人,看着爹娘鬓角又添的白发,看着兄长们憨厚的笑容,看着侄子侄女们好奇又有些怯生生的目光,她眼圈一红,强忍着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。
“爹!娘!”她声音哽咽地唤道。
“哎!三娘!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!”头发花白、脸上刻满风霜的李老爹声音颤抖,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女儿的手。
“快进屋!外面冷!”李母抹着眼泪,连忙招呼。
林大山将带来的竹篮递给迎上来的李家大哥,对着李老爹和李母,微微颔首:“岳父,岳母。”声音低沉,却带着分量。
“哎!堡…堡主快请进!”李老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,连忙侧身让路。这位威震南疆、斩杀山君的女婿,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,却又无比踏实。
小小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。炭火盆烧得旺旺的。李三娘带来的点心和肉干被珍重地摆上了桌。李家的孩子们眼巴巴地看着,却不敢伸手。李三娘笑着将点心分给孩子们,又拿出特意给爹娘兄长准备的冻疮药膏和几块厚实的棉布。
林大山坐在主位,话不多,只是听着李三娘和家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,说着庄子里谁家娶了新媳妇,谁家添了娃,说着今年的收成和过年的准备。他偶尔端起李老爹敬的酒碗,沉默地喝上一口自家酿的、有些浑浊的土酒。烈酒入喉,带着农家特有的粗糙辛辣。
李老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红草堡年前那场大战,言语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