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、沉重了数倍!
“陛下!”潘崇策声音如同滚雷,带着无边的冤屈和愤怒,“飞鸟峡地窟遁逃,乃炼兽宗妖法诡谲!臣与林国公,皆尽全力!林国公扼守绝险,以寡敌众,血战数日,伤亡惨重!若非他拼死守住飞鸟峡,焉有锁龙关前项惊雷主力之溃败?!臣围剿项惊雷,亦已倾尽全力!明脉境对决,岂是儿戏?!稍有差池,便是玉石俱焚!何来‘养寇自重’?!此等诛心之言,乃阉竖构陷忠良,乱我朝纲!请陛下明察——!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,充满了沙场老将的悲愤与苍凉。
“潘帅息怒。”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,如同冰泉流石,瞬间抚平了几分殿内狂暴的气息。女相苏念雪缓缓出列。她依旧是一袭素雅宫装,不施粉黛,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只有一双清澈的眼眸,平静地看向龙椅上的刘晟。
“陛下,”苏念雪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西北大捷,潘帅、林公之功勋,天地可鉴,日月可昭。飞鸟峡楚军遁逃,确系炼兽宗‘地师’阴九幽邪法诡异,沙蜥王钻地神通匪夷所思所致。此非人力可阻,更非战之罪。潘帅所言明脉境对决,凶险万分,稍有闪失,非但不能全歼项惊雷,反恐为其所趁,此乃实情。若因妖人诡计得逞,便疑功臣通敌,岂非令浴血将士寒心,令忠义之士齿冷?”
她微微一顿,目光扫过冯保和吴珣,语气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:“冯公公、吴总管所言,多为臆测,并无实据。监军之责,在于如实禀报军情,而非妄加揣度,构陷主帅。若因监军一面之词,便动摇国本,自毁长城,恐亲者痛,仇者快。炼兽宗与楚国余孽,正盼我朝自乱阵脚。”
苏念雪的话,条理清晰,直指要害,如同在浑浊的泥潭中注入了一股清流。不少原本慑于冯保、周延儒威势而噤声的官员,眼中露出了赞同之色。
然而,龙椅之上的刘晟,脸色却愈发阴沉。苏念雪越是条分缕析地为潘、林二人辩驳,越是强调炼兽宗的诡异和明脉境对决的凶险,他心中那股被“养寇自重”、“尾大不掉”所点燃的猜忌之火,就越是旺盛!
功高震主!潘崇策是军中宿将,门生故旧遍布朝野!林自强更是如同彗星般崛起,手握重兵,深得军心民心!如今又立下不世奇功,封国公,加太子太保,丹书铁券!威望之隆,几乎已可与他这九五之尊分庭抗礼!如今,连苏念雪这深得他信任的女相,都如此旗帜鲜明地为其张目…
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,那“后会有期”的炼兽宗图腾!那匪夷所思的地窟遁逃!这一切,都像一个巨大的、充满恶意的谜团,缠绕在他心头,让他寝食难安!他宁可相信冯保、吴珣这心腹内侍的“臆测”,也不愿相信那超出他理解范围的“妖法”!
“够了!”刘晟猛地一拍龙椅扶手,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!他霍然起身,冠冕上的玉旒剧烈晃动,眼中燃烧着帝王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决断!
“潘崇策!林自强!”他声音冰冷,如同来自九幽,“尔等身为统帅,坐视十余万楚军残寇遁走,致使其死灰复燃,遗祸无穷!此乃失职!大失职!无论尔等有何理由,失职便是失职!功是功,过是过!朕赏罚分明,岂能因功掩过?!”
“传旨——!”
“卫国公潘崇策,驭下不严,围剿不力,致敌酋远遁!着,褫夺卫国公爵位,罢免西北行军大总管之职!念其旧日微功,贬为象州刺史,即刻赴任!无诏不得擅离象州!”
“镇国公林自强,坐守飞鸟峡,未尽拦截之责,致使楚军残部脱逃!更兼治军不严,致有流言蜚语!着,褫夺镇国公爵位,罢免镇北大将军、象州都督之职!念其收复象州有功,贬为潮州刺史!即刻离京赴任!无诏不得回京!”
“钦此——!”
冰冷无情的旨意,如同两道九天落下的雷霆,狠狠劈在紫宸殿上!
“陛下——!”李纲老泪纵横,伏地悲呼,“不可!不可啊!此乃自毁长城!寒尽天下忠臣之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