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,醒而技进。”
有面匠梦见揉面时火候流转,醒来试做,面筋韧性翻倍;
有茶贩梦见煎茶三沸之序,次日冲泡,陈茶竟泛新香;
甚至一名游方郎中称,昨夜梦中有人以药入膳,配伍精准如圣手亲授……
种种异象,皆指向同一个源头——沙柳村东,那口老灶,那个不言不语的女人。
直到第五日黄昏,叩门声响起。
来者拄杖,衣衫褴褛,是个盲人。
他站在门前,气息沉稳,眉心一道旧疤如火痕烙印。
“我乃灶梦使,”他开口,声音沙哑却有力,“昨夜梦一女子背影,立于残灶前,教我煨汤七转火——文火起,武火收,中以虚焰养骨髓。我依梦而行,失传二十年的‘骨融香’,竟复现于汤中。”
他说完,仰首朝向屋内方向,郑重叩杖:“求见‘灶边无面人’。”
萧决立于门侧阴影中,冷眼以对。
他不信梦,更不信神迹。
他只信手中刀、脚下路、怀里人尚未断绝的呼吸。
但他没拒绝。
片刻后,苏晏清缓步而出。
她步伐不稳,靠墙支撑,最终在灶台前坐下。
她看不见来人,却似感知到了什么,忽然起身,一步步走向盲厨。
众人屏息。
她抬手,以掌心覆上对方双眼。
七息。
风止,火凝,连灶膛里的柴爆声都静了一瞬。
七息后,她缩手,转身欲回。
而那盲厨猛然跪地,浑身剧颤,双手颤抖着抚过自己眼眶,声音破碎如泣:“我……我看见火了。”
“不是光……是温度……是颜色……是……她在烧。”
人群死寂。
唯有灶中薪柴“噼啪”一声,火星跃起,映亮了苏晏清低垂的侧脸。
她依旧无言,可指尖微微蜷起,仿佛终于抓回了某种失落之物。
而在村外三十里,一道黑影策马疾驰,踏碎残阳。
马背上的男人身披玄色长袍,袖绣火律纹,腰悬铜尺戒刀。
他目光如刃,直刺沙柳村方向。
而这一次,他不会再让任何人,以“味”乱“律”,以“情”僭“序”。
他勒马于村口石碑前,翻身落地。
石碑刻二字:正味坛。
他抬头望去,远处灶边,百姓围而不语,却人人眼含敬光。
他冷冷开口——梁断律立于“正味坛”石碑前,玄袍猎猎,如夜幕垂落。
他目光扫过村落东头那口老灶,火焰在风中摇曳,微弱却执拗,映得他眉心的火痕愈发幽深。
百姓围在灶边,不言不语,可那一双双眼中燃着的光,却比灶火更灼人——那是敬畏,是依恋,是久旱逢甘霖般的虔诚。
他冷笑一声,声音不高,却似刀锋划过冻土:“无律之火,乱道之源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蹄声骤起,九城盟铁卫如黑云压境,铁靴踏地,震得沙尘飞扬。
他们动作整齐划一,砸灶、泼水、焚锅,毫不留情。
那口承载了数日奇迹的老灶,在铜斧下轰然崩裂,焦木四溅。
萧决横刀欲阻,却被七重锁链缠身,铁钩入骨,生生拖离灶台。
他回头望了一眼——苏晏清仍坐在原地,背影单薄如纸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。
“三日内,残女离村,否则——火断人亡。”
传令者声音冰冷,回荡在死寂的村落上空。
夜风卷沙,呜咽如诉。
火余娘提着油灯寻来,见苏晏清独坐废灶前,衣襟沾灰,指尖微颤。
她心头一酸,轻声道:“姑娘,进屋去吧,风大……”
苏晏清没有动。
她的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