褐色的,表面光滑得像涂了层蜡,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,偶尔会和钥匙碰撞,发出“叮”的轻响,像风铃的声音,却更轻。
“是一尘吧?”老人走过来,脚步有些慢——不是那种蹒跚的慢,是带着岁月沉淀的稳,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,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,像敲在鼓上,很有节奏。他的鞋子是老式的黑布鞋,鞋底是千层底的,鞋面上没有任何装饰,却很干净,鞋尖微微向上翘,是老手艺做的款式。
老人走到一尘面前,停下脚步,上下打量了他一眼——眼神从他的头发看到鞋子,没有停留太久,却很仔细。然后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点笑意,眼角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,像老树上开出的花:“电话里听着声音年轻,清清爽爽的,没想到真人比我像的还精神,眼神亮,一看就是个细心的孩子。”
一尘连忙点头,心里的一点紧张忽然就散了——老人的声音和眼神都太亲切了,像爷爷一样。他刚想开口说“蒋老先生好,我是一尘”,还没等声音发出来,老人却摆了摆手,动作很轻,像是怕打断什么,又像是怕累着他。老人指了指面前的木门,指尖有些粗糙,指甲修剪得很短,指关节上有淡淡的老人斑,却很有力:“就是这儿了,地下室的门,有点沉,年头久了,合页都锈了,你年轻人力气大,可别太用劲,小心把门轴弄坏了,我来开。”
说着,老人从钥匙串里找出一把旧钥匙——那把钥匙比其他的都旧,是黄铜色的,表面已经被磨得很光滑,齿痕都快要看不清了,边缘变得圆润,像被无数次抚摸过。他用指尖轻轻擦了擦钥匙上的灰——指尖在钥匙上蹭了蹭,把上面的浮尘都擦掉了,动作很轻,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东西。然后他把钥匙插进锁孔,手腕轻轻转了转——不是用力的拧,是带着点耐心的转动,像是在和旧锁对话。
锁芯里传来“咔嗒”一声轻响——很轻,却很清晰,像是沉睡了许久的东西终于醒了过来,带着点不情愿,又带着点期待。那声音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分明,比刚才的铜铃声还清楚,像是在宣告一段时光的开启。老人松开手,看着锁芯,眼里闪过点什么——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,眼神变得有些温柔,又有些怀念,嘴角的笑意也深了点。不过那情绪很快就过去了,他抬头对一尘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又堆了起来,像盛开的菊花:“好了,能开了。这锁啊,跟了我几十年了,每次开都得轻着点,不然它还不乐意呢。”
一尘看着老人的手,那只手不算大,却很稳,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很熟练,像是做过无数次。他忽然觉得,这扇门、这把锁、这条巷子,还有眼前的老人,都像是连在一起的,少了谁都不行。阳光从巷口照进来,落在老人的身上,给他的中山装镀上了一层金边,连那泛白的领口都变得温暖起来。风又吹了过来,带着桂花香,还有那淡淡的书香气,绕在他们身边,像是在为这场相遇伴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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