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喝,温的,能暖身子。要是您儿子听了诗还不肯出来,您就再来,我们再帮您找,再陪您想办法,不麻烦。”
阿姨接过诗集和纸,紧紧抱在怀里,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——那不是普通的书和纸,是能让儿子开门的钥匙,是能让儿子心里亮堂的光。她又说了好几声“谢谢”,才拿起靠在门边的扫帚,慢慢朝着门口走过去。走到门口,她又回头看了看,看了看书架上的诗集,看了看桌上的搪瓷杯,看了看一尘和阿哲,笑着说:“我回去就念给他听,明天……明天我再来跟你们说,他有没有出来。”
“好,我们等着您,”一尘点头,朝着她挥手,“路上慢点儿,注意安全。”
阿姨应了一声,推开门走了出去。晚风从门外吹进来,带着槐树叶的清香,吹动着她手里的诗集页角,也吹动着她的衣角——她的背影不再像来时那样佝偻,脚步也轻快了些,手里的扫帚不再是紧紧攥着,而是自然地提着,怀里抱着诗集和纸,像抱着满心的希望,慢慢消失在巷口的暮色里。
门还是留着一道半指宽的缝,风从缝里钻进来,带着阿姨走时留下的、淡淡的安心气息,吹动着门楣上“免费读诗”的木牌,“吱呀、吱呀”的声音,比刚才更轻柔了,像是在为阿姨祝福,又像是在期待着明天她带着好消息回来。
一尘和阿哲看着门口,都没说话,过了一会儿,阿哲拿起桌上的搪瓷杯,擦了擦杯壁上的水珠,笑着说:“没想到,我们这小小的地下室,还能帮上这么大的忙。”
“不是我们帮了忙,”一尘摇摇头,把刚才抄诗的纸笔收好,“是阿姨的爱帮了忙,是诗的温柔帮了忙。她是用自己的方式,在给儿子递光;我们只是帮她把光,递得更稳了点。”
阿哲点点头,走到书架前,把刚才拿下来的书放回原位,又找了几本关于“勇气”“成长”的诗集,放在最显眼的位置——万一明天阿姨再来,想找更多诗,就能直接拿到。一尘则走到门口,看着巷口的方向,暮色里,阿姨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,只有老槐树的影子,在晚风里轻轻晃着,像在守护着巷里的每一个人,每一份藏着心事的人。
风里的槐花香更浓了些,混着巷尾人家飘来的饭菜香——是炒青菜的清鲜,是炖豆腐的暖香,还有点酱油焖肉的醇厚,都是最寻常的烟火气,却让人心里踏实。一尘想起阿姨说的,每天把温在锅里的粥、炒得软烂的菜放在儿子门口,那些饭菜里藏着的,不就是这样的烟火气?是怕儿子饿肚子的疼惜,是想让儿子吃口热饭的牵挂,是不管孩子考得好不好,都想把最好的给他的心意。
“我们把这儿收拾得再亮堂点吧,”阿哲忽然开口,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,正在擦书架上的灰尘,“明天阿姨来,要是带着好消息,让她看着舒服;要是还没消息,也让她心里能更暖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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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尘应了声“好”,转身去拿墙角的小台灯——那是盏旧台灯,灯杆是金属的,有点生锈,灯罩是米白色的纱布,上面绣着几朵小小的兰花,是一尘奶奶留下的。他把台灯放在小桌旁,插上电源,暖黄的光透过纱布洒出来,落在桌上的诗集上,给书页镀了层软乎乎的光,比天花板上的灯泡更显温柔。“这样要是阿姨晚上来,也能看清楚路,”他说,又把刚才阿姨坐过的小凳擦了擦,凳面上的灰尘被擦掉,露出了木头原本的浅棕色,“她扫街累了,来了能坐得舒服点。”
两人一起收拾着,没有说话,却默契得很——阿哲把书架上的诗集按类别排得更整齐,把关于“勇气”“成长”的书都挪到了最下层,方便阿姨下次来能直接拿到;一尘则找了几张干净的纸,裁成合适的大小,叠得整整齐齐,放在桌上,要是阿姨想抄诗,就能直接用。暖水瓶里的水不多了,阿哲又去巷口的老井里挑了两桶水,烧开后灌满暖水瓶,瓶塞塞得紧紧的,保证明天还是热的。
收拾完,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巷口的路灯亮了,昏黄的光透过气窗照进来,和屋里的灯光叠在一起,把小小的地下室衬得格外温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