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盲童们的诗是用盲文写的,老师代为朗读,每一句都带着触摸的温度:“阳光是滑滑的,像丝绸;风是软软的,像棉花;诗是凹凸的,像种子在手心发芽。”
李奶奶把糖果分给孩子们,自己坐在石凳上,看着那朵向日葵出神。“陈老师小时候就爱在这院子里跑,摔倒了不哭,抓起地上的泥土就往嘴里塞,说‘这是甜的’。”她笑着擦了擦眼角,“现在看来,他没骗我,这土里真能长出甜的东西。”
张老师铺开宣纸,蘸着墨写下“向阳而生”四个大字,笔锋里带着股韧劲。“这是陈老师常写的词,他说人活着,就得像向日葵,不管根扎在哪,都要朝着光的方向。”
诗会过半时,有人提议让每个来的人都在向日葵的叶子上留下自己的名字。孩子们用彩笔写,老人们用毛笔题,盲童们则让老师握着他们的手,在叶子上按下小小的指印。翠绿的叶子很快变得五颜六色,像开了片小小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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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哲看着眼前的景象,忽然想起一尘临走前说的话:“诗社不是某个人的地方,是所有心里有光的人的家。”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种子袋,还有大半袋没分完,便朝着院门口招了招手——那里还有几个路过的行人,正踮着脚往里面看。
“进来吧,”阿哲笑着说,“种子还有很多,诗也还有很多。”
夕阳西下时,向日葵的花盘慢慢转了方向,追着最后一缕阳光。大家围坐在一起,分吃着李奶奶烤的向日葵饼干,饼干的甜香混着花香,在空气里弥漫。有个小女孩指着花盘说:“你们看,籽儿密密麻麻的,像好多好多小眼睛,在看着我们呢。”
阿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暮色中的向日葵花盘像个盛满星光的圆盘,那些饱满的籽儿在余晖里闪着微光。他忽然觉得,一尘从未离开过,他就像这向日葵的根,深深扎在这片土里,用另一种方式,陪着大家朝着光生长。
孩子们把没吃完的饼干碎屑撒在花根周围,说要给向日葵“加餐”;老人们哼起了年轻时的歌谣,调子慢悠悠的,像向日葵生长的节奏;盲童们拉着手,围着向日葵转圈,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。
阿哲把最后一把种子分给了门口卖冰棍的阿姨,阿姨笑着把冰棍分给孩子们,说:“等我家院子里长出向日葵,就请你们来吃冰棍。”
暮色渐浓,诗社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,暖黄的光落在向日葵上,把花瓣染成了温柔的橘色。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,孩子们把装种子的小纸袋小心地放进书包,老人们互相搀扶着,嘴里还念叨着明天要带些肥料来。
阿哲站在向日葵旁,看着最后一个孩子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巷口,手里还挥着写满名字的叶子。他轻轻摸了摸花盘,上面的籽儿已经有些发硬,沉甸甸的,像攒了一整个夏天的阳光。
“一尘哥,”他对着花盘轻声说,“你看,种子已经传出去了。等明年,这里该会有一片向日葵吧。”
晚风吹过,向日葵的叶子轻轻晃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在回应他的话。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,混着诗社里隐约的读诗声,让这个夏日的傍晚,格外悠长,也格外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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