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落选的人群没有立刻散去,不满和怨气在积聚。几个原先在厂里就好吃懒做、擅长煽风点火的刺头,开始鼓噪起来。
“凭什么不要我们?我们也在红星厂干了十几年!”
“就是!肯定有黑幕!她苏晚月不就是看谁顺眼要谁吗?”
“什么狗屁培训!就是搞歧视!”
带头的是一个叫王老五的壮汉,原先在厂里是保卫科的,一身蛮力,此时梗着脖子,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张贴名单的公告栏大骂:“姓苏的!你给老子出来说清楚!老子哪点不如那个痨病鬼胡建国?”
人群被煽动起来,开始往礼堂里面挤,场面眼看就要失控。晚风的几个年轻员工试图阻拦,却被推搡得东倒西歪。
“苏总,怎么办?要不要叫派出所?”助手焦急地低声问。
苏晚月看着外面群情激愤的人群,眉头紧锁。强硬对抗只会激化矛盾,她需要的是解决问题,而不是制造更大的对立。
她深吸一口气,推开挡在身前的员工,径直走到礼堂门口,站在了台阶上,直面那些愤怒的面孔。
“工友们!静一静!”她拿起扩音器,声音沉稳,没有丝毫怯懦。
吵闹声稍微小了一些,所有人都盯着她,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。
“名单,是几位老师傅和我,根据大家的考核作品,共同评议出来的!标准只有一个,就是手艺和潜力!”苏晚月目光扫过王老五那张横肉堆积的脸,“王老五同志,你的考核作品,线迹歪斜,尺寸误差超过允许范围,甚至缝反了衬布!这样的基本功,就算进了工坊,也无法通过后续考核,最终还是要被淘汰!到时候,你岂不是更失望?”
王老五被当众戳穿,脸上挂不住,恼羞成怒地吼道:“放屁!老子那是没发挥好!你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!”
“我看不起的是不认真、不负责的态度!”苏晚月声音陡然严厉起来,“红星厂为什么倒闭?仅仅是因为设备旧了吗?有没有人上班磨洋工?有没有人把次品当正品出厂?有没有人觉得端着铁饭碗就可以混日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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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串的质问,像鞭子一样抽在很多人心上。一些原本跟着起哄的人,眼神开始躲闪。
苏晚月语气稍缓,但依旧清晰:“我知道,大家心里都难。但难,不是胡搅蛮缠的理由!晚风工坊,不是救济站,它是给大家一个重新学习、重新站起来的机会!这次没选上,不代表永远没机会!工坊后续还会开设第二期、第三期!只要大家愿意沉下心,把丢掉的手艺捡起来,把落后的观念改过来,晚风的大门,永远向真正有本事、肯干活的人敞开!”
她停顿了一下,目光变得深沉:“而且,我可以给大家交个底。县里正在研究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配套政策。主动参加技能培训、积极寻找出路的人,将来在小额贷款、个体经营执照办理方面,可能会有优先考虑!守着过去等靠要,路只会越走越窄!学着新本事自己闯,天塌不下来!”
这番话,既有毫不留情的批评,又指明了实实在在的出路和未来的希望。尤其是“小额贷款”、“个体经营”这些字眼,让一些有心人动了心思。
王老五还想再嚷,却被旁边几个原先跟他一起闹事的人拉住了。“算了,老五,苏老板话说得在理……”
“就是,闹下去也没用,还不如想想下次考核……”
聚集的人群,在窃窃私语中,慢慢地、不甘心地散去了。
苏晚月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,一直紧绷的后背才微微松弛下来,内里的衬衣已被冷汗浸湿。她知道,这仅仅是第一关。真正的挑战,是如何让这一百五十个带着旧时代烙印的工人,在三个月内脱胎换骨。
破旧的老车间被打扫出来,斑驳的墙面粉刷一新。几十台晚风集团购置的新型电动缝纫机排列整齐,闪着冷硬的光泽。与红星厂那些老掉牙的脚踏缝纫机相比,这些机器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。
培训第一天,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