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自销,只有严力光提升为副连长。一年后,他成功突围离开“北小圈”,“外销”到高二连当连长,成为高三连的翘楚。老指导员李永远转业,贺红光被正式任命为高三连指导员。
顶替我提干的连年丰,院校毕业之后代理高三连的副指导员,是我的顶头上司。一排长郭敬父七三年从四川入伍,从高一连调进来。二排长张扬是后门兵,从高二连调进来。去年,高炮营到大长山转岛训练期间,守备区医院的卫生兵朱金好,顶替我到警备区教导队学习,毕业后提干,到高三连担任司务长。
我成了另类,在连部被孤立。连长和指导员、副指导员各自住一个房间。卫生员和通信员怕影响进步,不和我住一个房间。我仍住在原来的“鬼屋”。
袁顺利和我形影不离无话不谈,我一直蒙在鼓里,以为我俩一起站岗放哨披星戴月打坑道转岛训练,对我深深地同情呢。“重点人”必须远离枪支弹药,我继续履行军械员兼文书职责。我还是党的积极分子,几个没复员的同年兵都入了党、比我兵龄短的也入了党。我一直没填表。连年丰是干部子弟,后门兵。他顶替我提干,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。他在部队一所高等政治学院毕业,在守备区干部当中文凭最高。他认为自己上院校天经地义,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。
他从对我颐指气使直到动辄训斥羞辱,以为只要狠狠地惩罚我,才能为自己理所当然上院校正名。在转岛训练中,我布置的阵地和现场出的板报,在全要塞区赫赫有名。我每出一期黑板报,他都鸡蛋里面挑骨头,当众羞辱让我擦掉重写。到守备区取报纸和信件邮包、换口令等,是通信员的职责,他也让我去。以前半夜三更换口令,都是卫生员或文书陪同通信员一起去守备区。现在换口令,他只让我一个人去。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,我将手枪上膛,一个人往返几十里路取口令。他让我业余时间除猪圈粪、垫猪圈,下雨天披着雨衣,到地里放水。
连队干部私拆战士家信,导致官兵关系紧张。姐姐给我来信,连年丰一一拆开看过,在全连军人大会上公开披露,讽刺有的家长,娶媳妇的被褥都做好了,只等你提干。他在老连队得罪人,原地址的来信都被当做无主信件处理。我每次替通讯员取报纸信件,都到“地址不详”信箱里,把他被丢弃的信件找回来。好几个弟兄为我鸣不平,要替我出气,被我制止。他交给我一封敞口信,是党员发展名单,让我送到营部,说:“你要偷看,对你没好处。”我说:“你怕我偷看,为什么不封上?”他轻蔑地说:“量你也不敢。”我从信封里面取出信件,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读出名字,说:“我看了。”他愣了一下,说:“你的脾气不小啊。”我盯着他说:“我是文书,我保养过的枪,从来没生过锈。”
他听出弦外之音,不再刻意折腾我。他到连队只是过渡,半年后调到机关,离开连队那天,吉普车开到连队。他深深地伤害了我,不好意思让我打开储藏室。几个战士要撬开他的箱子,剪碎衣物、用镐头刨穿皮鞋,被我坚决制止。我把他的东西收拾好,装进柳条包,连晾在绳上的游泳裤都没拉下。连队干部们借故离开,没有一个人送他,更没有人帮他搬东西。我一趟趟把他的东西搬到车上,分别时立正敬礼。他满脸通红还礼,使劲握住我的手摇了几下,转身上车。
连年丰调走之后,营部指挥排长于春潮,调到高三连当副指导员。被连年丰压得抬不起头的指导员贺红光,顿时扬眉吐气满面红光。于春潮比贺红光兵龄短,被他视为障碍,两个人旁敲侧击互不相让。连队会餐,两个人都喝了酒。于春潮空话连篇,是着名的假大空。贺红光挑衅:“有些母鸡成天咯咯叫唤不下蛋;你看那公鸡,勾勾勾一叫,天亮了,起床了!”于春潮当即回敬:“杀鸡都杀公鸡,没有杀母鸡的。” 战士们哄堂大笑,影响很不好。我从中插话,化解了两个人的危机。一排长郭敬父刚当提干时,把手枪插在腰间,故意露出一截枪纲。他在调到高三连之前,探家之前不上交手枪,准备带回家显摆。文书及时报告连长,在码头上把枪追回,差点挨了处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