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解不开帽带,勒得满脸通红。岳父和齐国邦视而不见,仍在看球,我将两个人训斥了一顿。
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,晚上,我和他们分开做饭。
政治部李主任调走,甄主任退休,陆干事调到某团任政治处主任。干部处向军区打报告,在别的渠道拨给两个编制,将我和刘小丫纳入正式编制。首长指示我们:在没有编制之前,没有具体工作也要按时上、下班,守好摊子,不给主张减掉党史办的人提供借口。为防意外情况发生,还要抓紧时间花完剩下的经费。
刘小丫和我是同年兵,到党史办比我早,职务比我搞,由她负责。我俩的办公桌靠在一起坐对面,各忙各的工作。再说办公室三个人,不能随便说话,相互了解并不多。现在从上班再到下班,偌大的办公室里只也我们两个人。
在连的老首长们大多年事已高,鲜有新的史料可以挖掘。办公室处与存在与精简之间,上级很少赋予新的任务。我面对一个坐在对面大美女,整天被一双大眼睛波光粼粼地辉映,即使六根净除,也很难心无旁骛地看书写作。我俩没事就唠嗑,谈各自的人生经历、生活体验,所见所闻和对事物的看法。我给她讲我的经历,农村和海岛的趣闻逸事,眉飞色舞出神入化。她听得津津有味忘记吃饭,把我俩的饭菜打回来,一边吃一边聊。我饭量大,她把自己的饭拨一半给我,把菜里的肉都挑给我。吃完饭,我们接着再聊,到了下班时间都不知道。
临走之前我俩还相互赞美,她说:“你的名字真好,针锋相对披荆斩棘。”
我说:“你的名字更好,让我想起《林海雪原》中那句诗:万马军中一小丫,颜似露润月季花。你的身材、长相和气质更好,为什么不去当文艺兵。”
在讨好女人方面,我毕竟经验丰富,马屁一拍就中。在我俩去车站的路上,她说:“你真有眼力,我确实是特招入伍。”她刚要说什么,公共汽车来了。她说:“你等下趟车再走吧。”我看了下手表,说:“我得赶紧回去接孩子。”
我上了公共汽车,她站在车下和我招手,目光中似有点儿恋恋不舍。
再忙再乱再不如意,我也坚持写作,遇见什么写什么,想起什么写什么。我建立了一座小说资料库,什么题材都有,为以后创作长篇小说做准备。
那天晚上,刘萤把孩子哄睡,我开灯没等写作,孩子醒了。因为换尿布这点小事,我俩又闹得不愉快。还不敢大声吵。我的灵感消失得无影无踪,赌气到走出小木门,在中山广场坐到很晚,躺在长椅上睡着了。我和刘萤结婚之后,头一回梦见她,结果变成了刘小丫。我和刘小丫一起往单位走,办公室又变成了家门口,家里没有人,只有一张床……刘萤见我没回来,把孩子哄睡出来找我。
我本以为千辛万苦觅到梦中佳丽,一纸大红结婚证,就是当年炊事班长治疗遗精的“松香煎鸡蛋”,能对婚外情产生终身免疫,真是异想天开大错特错。村上春树说:不必太纠结于当下,也不必太忧虑未来,当你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时候,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。我的经历远远不够,只拿以往说事。
晚上,我和刘萤同床异梦,漫漫长夜盼天明。我眼前浮动着的,全是刘小丫的音容笑貌和靓丽的身影。睡在身边的刘萤,做梦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。
第二天我把女儿送到幼儿园,没跑到警备区,而是坐公共汽车去上班。
我提前一个多小时来到办公室,机关内外静悄悄。我打扫完卫生打回开水,又苦等了一个小时,才把刘小丫盼来。她也有备而来,很是打扮一番,军装领口露出一抹淡绿色内衣,是我喜欢的颜色。她还擦了化妆品,描了眉毛抹了口红。
我忍不住挑逗:“女为悦己者容,你今天为谁而‘悦己容’啊?”她笑得撩人:“你呀。”特意拿出一本精美的影集,让我欣赏。我翻开,一页页都是她身着海军军装的倩影。她在海军入伍提干,跨兵种调到陆军。那当时,不少女战士靠姿色、发嗲,轻易达到各种目的。全军“消灭女志愿兵”,不留一个编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