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升到中天,暖融融的阳光洒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。河滩地的水渠工程已近尾声,村民们忙着给渠岸培土、加固,铁锹铲土的“唰唰”声、锄头砸实泥土的“砰砰”声,伴着偶尔的笑语,构成了一幅热闹的劳作图景。鹞子和清禾吃完午饭,揣着二大爷即将归来的期盼,拉着黑虎跑到村口的空地上“练功”——这是他们每天雷打不动的功课,今日因盼着亲人,练得格外专注。
鹞子扎着标准的马步,双腿分开与肩同宽,膝盖弯曲呈九十度,腰板挺得笔直,像一棵扎根大地的小松树。他没急着出拳,而是双手自然下垂,指尖虚捏,目光凝注着前方老槐树上的疤结,像是在丈量距离。“哥,该练‘准头’了!”清禾在一旁轻声提醒,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裙摆被风吹得轻轻飘动,手里攥着几根晒干的艾草茎,正低头对着地上的草叶比对,像是在辨认什么。
黑虎在两人身边欢快地跑来跑去,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们的腿,像是在为他们加油。就在这时,一阵“突突突”的汽车轰鸣声从远处的土路上传来,起初还很模糊,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、越来越响亮,震得村口的老槐树叶子哗哗作响,连地上的尘土都跟着颤动起来。
鹞子和清禾同时停下动作,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。“是汽车!好多汽车!”清禾眼睛瞪得溜圆,拉着鹞子的手使劲摇晃,声音里满是激动,“哥,肯定是二大爷来了!二大爷是大官,肯定坐汽车回来!”
鹞子也激动得脸颊通红,用力点点头,拉着清禾的手就往村口跑:“快!咱们去接二大爷!”黑虎也察觉到了异常,跟着他们一起跑,嘴里还发出欢快的“汪汪”声。
两人的喊声惊动了村里的人。正在水渠工地干活的村民们纷纷直起身,朝着村口的方向张望;家家户户的院门也“吱呀”作响,男女老少都涌了出来,顺着土路往村口赶。“是不是林将军回来了?”“肯定是!除了他,谁能坐这么多汽车!”“快看看去!咱们村出的大官,可算回来了!”议论声、脚步声交织在一起,整个村庄都沸腾了。
很快,三辆军用吉普车的身影出现在了土路尽头,车身呈深绿色,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。车队沿着坑洼的土路缓缓驶来,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,溅起一阵尘土,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气势。第一辆车的车头前,挂着一面小小的红旗,在风里猎猎作响。
鹞子和清禾跑得最快,已经冲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,踮着脚尖,伸长了脖子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车队。“二大爷!二大爷!”两人一边挥手,一边大声喊着,声音清脆响亮,顺着风飘向车队。
车队渐渐驶近,最后稳稳地停在了老槐树下。车门打开,首先下来的是四位身着军装、身姿挺拔的警卫员,他们动作整齐划一,迅速站在车旁,神情肃穆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,却并不张扬,恰到好处地维持着秩序。
紧接着,第一辆车的后门打开了。一位中年男人走了下来,他身着笔挺的军装,肩扛将星,领口的领章鲜红夺目,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,整个人身姿挺拔,气势沉稳。他约莫四十多岁,浓眉大眼,鼻梁高挺,轮廓与林鹤轩有着七分相似,只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几分坚毅的棱角,眼神锐利却又带着温和的暖意,正是离家多年的林殿臣。
林殿臣刚站稳脚步,目光就被老槐树下两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。那两个孩子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裳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,正朝着他使劲挥手,嘴里不停地喊着“二大爷”。他的心瞬间一暖,眼眶微微发红,快步朝着两个孩子走了过去。
“这就是鹞子和清禾吧?”林殿臣弯腰,张开双臂,声音温和得像春日的暖阳。
鹞子和清禾再也忍不住,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,紧紧地抱住他的腰。“二大爷!你终于回来了!”鹞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却透着满满的欢喜。清禾更是把小脸埋在他的军装衣襟上,蹭了蹭,小声说:“二大爷,我们好想你!”
林殿臣用力抱住两个孩子,感受着怀里小小的、温热的身体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