担、筐绳这些干活的工具,只是背着手东张西望,目光总往渠底的夯实机那边瞟,眼神躲躲闪闪的,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工地上的社员,像是在观察大家干活的规律,又像是在寻找下手的机会。
赵建民心里咯噔一下,暗自起了疑心。这修渠工地都是附近各村的社员,彼此大多认识,就算是邻村来帮忙的,也该带着工具上手干活,哪有这样站在一旁闲逛、只看不干的?而且看他的穿着打扮,虽说是粗布衣裳,却干净得不像天天干活的人。他不动声色地往柳树方向挪了几步,想看得更清楚些,同时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盘问才不打草惊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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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汉子就是老歪,是张四特意找来的。前几天,张四在镇上的小酒馆找到他,塞给他五块钱和两袋红薯,让他来修渠工地搞点破坏,最好能把那台关键的夯实机弄坏,拖延工程进度。老歪是个游手好闲的主,家里穷得叮当响,老婆常年卧病,还有两个娃等着粮食下锅,见了钱和粮食就动了心,嘴上答应得痛快,心里却慌得不行——他长这么大,从没干过这种害人的事,更怕被人发现抓去公社劳教。
从早上天不亮,老歪就躲在老柳树后面了。他先是蹲在树后观察了半个多小时,摸清了社员们换班喝水、歇脚的规律,又看清了夯实机的位置和电缆线的走向,甚至记住了看管机器的老周什么时候会去一旁抽烟。为了不引人注意,他还假装帮着捡了两个掉落的土筐,递给旁边干活的社员,嘴里说着“搭把手应该的”,心里却一直在打鼓:“要是被发现了,不仅钱和红薯没了,说不定还得蹲大牢,老婆孩子可咋办?”
可一想到家里老婆孩子期盼的眼神,再想到张四那威胁的语气——张四拍着桌子说,要是办不成事,就把他以前偷鸡摸狗的事捅到各村去,让他没法立足,连门都不敢出——老歪就咬了咬牙,从口袋里摸出一截早就准备好的细铁丝,又从地上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,趁着社员们换班歇脚、工地暂时有些混乱的时候,悄悄往夯实机的电缆线那边挪。
他刚蹲下身,想把铁丝搭在电缆线的绝缘皮上,再用石头压住,制造漏电事故,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,吓得他赶紧站起身,假装看远处的施工情况,手指却死死攥着铁丝和石头,手心都出了汗。等脚步声走远了,他才又小心翼翼地蹲下来,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,铁丝好几次都没搭稳,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,吓得他赶紧抬头张望,确认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。
这一切,都被躲在树后的清禾看得清清楚楚。清禾平时总爱跟着鹞子在工地附近转悠,就爱观察工地上的动静,还跟着李爷爷认识了不少工具,知道电缆线碰不得。
今天早上,清禾挎着个草编小筐,本来是想在工地附近的草丛里捡点野酸枣,给忙得没空喝水的鹞子留着,让他歇脚的时候能解解渴。走到老柳树下时,她看见老歪鬼鬼祟祟的,既不干活又不说话,只盯着夯实机看,心里就犯了嘀咕:“这个人怎么不干活呀?鹞子哥说过,工地上不干活还乱看的陌生人要多留心,说不定没安好心。”于是她就悄悄躲在树后,把自己藏在浓密的枝叶后面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歪的动作,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。
看着老歪从口袋里摸出细铁丝,偷偷往电缆线底下塞,清禾心里一下子慌了——她跟着李爷爷学过,这电缆线是给夯实机供电的,里面有高压电,要是被铁丝这种金属碰到,不仅机器会被烧坏,还可能漏电伤人。她想立刻喊人,可又怕被老歪发现,自己一个小孩对付不了他,只好紧紧攥着小筐,指甲都快嵌进掌心了,心里默念着鹞子哥教的“遇事别慌”,盼着赵建民能赶紧过来。
“你是哪个村的?来工地干什么?怎么不干活,站在这儿闲逛?”赵建民走到老柳树下,故意放慢了脚步,沉声道。
老歪吓了一跳,猛地站起身,手里的铁丝和石头差点掉在地上,他赶紧把东西藏在身后,脸上堆起谄媚的笑,语气却有些发颤:“赵连长好,赵连长好!我是邻村的老歪,我们队长让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