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宫中之物?!”
苏清羽猛地坐直身体,牵扯到内伤,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,但她此刻已顾不得这些。那半封来自宫中的残信,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鬼火,瞬间将遥远的宫廷与这深山圣地再次紧密地联结起来,也证实了小顺子所言非虚!
“信在何处?内容是什么?”她声音急促,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悸。
侍女恭敬地呈上一个玉盘,盘中放着几片焦黑的、边缘卷曲的绢帛残片,上面依稀可见寥寥数行烧剩下的墨迹,以及一个模糊却仍能辨认轮廓的朱红色印鉴痕迹——那是一只踏云祥瑞的仙鹤,这是……贤妃宫中常用的印信!
苏清羽的瞳孔骤然收缩!贤妃?!那个看似与世无争、代表着清流文官势力的贤妃,竟然与墨渊有联系?!
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残片,借着灯光仔细辨认上面残存的字迹。字迹娟秀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,确实是贤妃的笔迹无疑:
“……‘烛龙’已安排妥当……‘缠丝’入体,时机将至……圣火仪式当日,务必……里应外合……永绝……”
后面的字迹被火焰吞噬,但仅凭这断断续续的词语,已足够拼凑出一个令人胆寒的阴谋!
“烛龙”果然存在,而且已经在“影子”内部进行了某种安排!贤妃不仅知情,甚至可能是皇宫内部与墨渊、与“烛龙”联络的关键节点!“缠丝”之毒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,而“圣火仪式”则是他们约定的、发动某种行动的标志!“里应外合”、“永绝”……他们想永绝什么?后患?还是指她和陈擎苍,乃至整个可能威胁到他们计划的人?
原来,从她中毒开始,甚至更早,她就已经置身于一个由皇帝、贤妃(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)、墨渊以及那个神秘的“烛龙”共同编织的巨大罗网之中!
巨大的震惊过后,是彻骨的冰寒。苏清羽握着那几片轻飘飘的残笺,却觉得重逾千斤。她原本以为敌人只在明处(皇帝)或暗处(墨渊),却没想到,连身边那个看似温和无害的“盟友”贤妃,都是潜伏的毒蛇!
云堇长老查看了残笺和印鉴后,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:“贤妃……太傅的孙女……她竟然也牵扯其中!难道朝中清流一系,也对我族有所图谋?或者……他们与皇帝,并非铁板一块?”
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。如果连看似维护皇权、标榜正统的清流文官领袖都卷入这种与“前朝余孽”(在地火之裔看来,大雍是篡位者)勾结的阴谋中,那大雍朝堂内部的倾轧和黑暗,远比想象中更深。
“未必是整个清流一系,”苏清羽强迫自己冷静分析,大脑飞速运转,“可能只是贤妃及其背后少数人的私下行动。他们的目的,或许并非为了地火之裔,而是想借墨渊和圣火仪式的力量,达成某种政治目的,比如……铲除异己,甚至……更进一步?”
她想起贤妃平日那副淡泊名利、只知抚琴读书的模样,心底阵阵发冷。这后宫,这朝堂,果然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!
“这残信被发现,岩烁和墨渊是否已经知晓?”苏清羽看向侍女。
侍女回道:“回尊主,是在岩烁住处一处极其隐蔽的机关暗格中发现,周围有焚烧痕迹,似乎是他仓促间未能完全销毁。他本人重伤昏迷,应尚不知情。”
不幸中的万幸。
苏清羽沉吟片刻,下令道:“此事严格保密,仅限于我们几人知晓。将残信小心收好,这或许将来是对付贤妃和‘烛龙’的关键证据。”
她必须利用好这张意外的牌。
接连的重磅消息和身体的不适,让苏清羽的精神和体力都达到了极限。她感到体内的“蚀阳缠丝”之毒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而更加活跃,那阴寒的侵蚀感如同附骨之疽,不断消磨着她的生机,也与她试图调动的、微弱的地火之力激烈冲突,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。
她挥手让侍女和小顺子先退下,只留云堇在殿内。
“云长老,”她靠在椅背上,气息微弱,“我的情况,您也看到了。‘蚀阳缠丝’霸道无比,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