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一丝反驳的念头。
众人半信半疑,但在开仓放粮的巨大恩义和那一丝渺茫的希望驱使下,还是扛起锄头铁锹,开始了艰难的挖掘。
挖掘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,直到第三日的午后,一声沉闷的“当啷”声从深坑中传来,一把铁锹触碰到了坚硬的物体。
人群发出一阵欢呼,手脚并用地刨开最后的泥土。
一只巨大的陶瓮,出现在众人眼前,周身裹着厚厚的油布,密封完好。
当陶瓮被合力抬出深坑,撬开封口的木塞时,一股浓郁到极致的、混合着泥土与植物的清香,猛地从瓮口喷薄而出!
那不是茶叶的香气,而是更原始、更富有生命力的气息。
瓮里,满满当当的,竟是近百斤颗粒饱满、色泽乌润的原种祁门槠叶种茶籽!
“爷爷!”人群中,一个瘦小的身影扑通跪倒在地,泪流满面。
是老周头的徒孙女,小芽。
她哭着说:“爷爷临终前几天,一直念叨着天时不对,怕是要出大事。他让我把库里最好的茶籽全都藏起来……他说,这是咱们茶山的命根子,只要种子还在,山就死不了!”
“命根子啊!”村民们看着那满满一瓮茶籽,仿佛看到了来年的茶苗,看到了未来的希望,齐刷刷地跪倒一片,磕头如捣蒜,哭声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。
谢云亭伸手,从瓮中捧起一握温润的茶籽。
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茶籽的瞬间,脑海中的系统界面骤然剧烈震动,一道前所未有的绿色光华流转,界面上浮现出新的字样:
【检测到高活性生命源核心……解锁新功能:环境记忆回响】
刹那间,一幅动态的、由数据流构成的三维影像在他眼前浮现——那是山洪来临前一夜,此地的风向、湿度、气压,乃至地下水流的细微轨迹,都清晰无比。
影像飞速流转,最终定格在北岭一处从未有人注意过的山坳里,一个绿色的光点在不停闪烁,旁边标注着三个字:“苗圃幸存区”。
谢云亭心中狂喜,连夜便带着阿灰和几个精壮的汉子,循着系统指示的路线,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北岭摸去。
果然,在一片极为隐蔽的洼地里,他们发现了一片奇迹。
近二十亩新育的茶苗,因为特殊的地形庇护,竟完好无损地躲过了洪峰!
正当众人欢呼庆幸之时,谢云亭的目光却被坡上几道深深的车辙和散落的水泥渣滓吸引。
这不是山民的牛车该有的痕迹。
就在他沉思之际,一个身影悄然从林中走出,手里捏着一张揉得发皱的图纸,哆哆嗦嗦地递了过来。
是县府的水文员,水文李。
“谢……谢东家,”他脸色煞白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这事……不全是天灾。程家大爷程鹤年,上个月为了给他新开的纺纱厂发电,私自在上游开了条引水渠,把活水全给引走了……这雨,下得虽大,但本不该酿成这么大的山洪!”
谢云亭接过那张手绘的渠线图,盯着上面那条如毒蛇般蜿蜒的红线,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那怒火燃到极致,却又被他强行压下。
他将图纸小心地收入怀中,声音低沉得可怕:“现在断渠,下游能缓多久?”
水文李掐着指头飞快地算着:“最多……最多七天!七天后,上游积蓄的雨水就会冲垮临时堤坝!但要是这几天再来一场大暴雨……那、那就不是一个山头的事了,整条青弋江下游,都要全线溃坝!”
归途中,夜色已深。
谢云亭路过老周头遗骸的暂厝之地,看见小芽正借着一盏小油灯的光,用一截炭条,在焙房仅剩的一面残墙上,一遍遍描摹着爷爷制茶时翻炒、揉捻的手势。
那稚嫩的笔触,笨拙却坚定,像是在为一段即将逝去的记忆招魂。
他驻足良久,正要转身,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自小腹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