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紧张与信服。
临行前,祠堂外,夜风凄冷。
谢云亭将随身带来、视若珍宝的最后一罐“春雪红”交到小芽手中。
“小芽,听好。”他蹲下身,直视着女孩倔强的眼睛,“你带着这罐茶,还有那瓮茶籽,守在祠堂。如果……如果天亮时我没有回来,你就带着它们,一路向西,去黄山脚下的慈光阁,找一个叫‘了尘’的老和尚。告诉他,你是谢家的人,等春天,把种子种下去。”
女孩的嘴唇抿得紧紧的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亥时,天地变色。
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,瞬间连成一片雨幕。
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,雷声滚滚而来。
电厂下游,老根叔圆睁怒目,与十名汉子合力将一根碗口粗的圆木插进一块巨岩的缝隙。
他大吼一声:“为了死去的娃们!起!”
“轰隆——”
巨岩翻滚着冲下山坡,撞倒一片树木,发出震彻山谷的巨响。
“下游塌方了!快去人看看!”电厂的岗楼上,守卫的惊呼声被风雨撕扯得变了调。
一队人咒骂着披上蓑衣,提着马灯朝下游奔去。
与此同时,电厂正门。
黄巡长身披雨衣,面沉如水,将一枚烙着云纹火漆的木引拍在值班主管的桌上。
“奉军政部密令,征用电厂为第九战区前线通讯总站紧急供电,即刻断开引水渠,恢复下游河道,以备军用船只通行!”
那主管满腹狐疑,正要查验证件,厂区外围的山林里,突然鞭炮声、锣鼓声大作,孩童们尖利的呼喊声穿透雨幕:“鬼子空袭啦!飞机来啦!”
混乱中,无人注意到,几道黑影已如猿猴般攀上了湿滑的引水渠平台。
冰冷的雨水顺着谢云亭的脸颊流下,他从怀中掏出被油布紧紧包裹的系统探测器。
微弱的绿光亮起,在复杂的闸门结构图上,一个红点清晰地标示出阀门转轴最脆弱的连接处。
他压低声音,对着身边的阿篾和另外两名精壮茶农低喝:“就是这里!三点同时下钎,听我口令,一起发力!”
“一、二、三,撬!”
四根钢钎精准地插入铸铁结构的缝隙,四人将全身的力气都压了上去。
“咯嘣!”
一声沉闷如骨骼断裂的巨响,粗壮的铸铁阀轴应声而断!
巨大的水压瞬间失去了束缚,紧闭的闸门被轰然冲开,狂暴的激流改道奔涌,如一条挣脱枷锁的怒龙,咆哮着冲向干涸已久的历口河道。
“呜——”
电厂内警报大作,刺眼的探照灯光柱疯狂扫来。
谢云亭最后回头一瞥,只见闸门旁一块刻着“光明普照”的巨大石碑,已被汹涌的洪水拦腰冲断,半截碑身翻滚着没入浊流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挥手低喝:“撤!”
然而,归途比预想的更为凶险。
暴雨引发的山洪冲垮了来时的小桥,队伍被困在咆哮的洪流前。
危急时刻,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、耳朵半聋的老茶农“石聋伯”忽然贴地俯身,用手掌感受着地面的震动。
“这边!跟我走!”他嘶哑地喊道,“这山!”
众人将信将疑,却也别无他法,跟着石聋伯在黑暗中绕行,最终在一处不起眼的废弃井口找到了生路。
黎明时分,暴雨渐歇。
历口河的水位奇迹般地恢复了,虽然依旧浑浊,但滞留在田地间的洪水正被新生的主流缓缓带走。
不用任何人号令,幸存的茶农们已自发组织起来,挖沟引流,用祠堂的门板、家里的床板搭起一座座简易的浮桥,运送着伤员和物资。
谢云亭浑身湿透,满身泥泞地回到祠堂临时营地,却见苏晚晴正带着一群妇女,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