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手指着东南方向一处遍布乱石的山坳,嘶哑地断言:“东南三百步,地下有活泉。水脉旺,是口好井。但……隔着十几丈厚的青岩石层,怕是……难。”
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,瞬间又被浇了一盆冷水。
十几丈厚的岩层,没有炸药,单凭人力,无异于愚公移山。
就在众人唉声叹气之际,一直抱着茶籽罐的小芽忽然开口:“我记起来了!爷爷的笔记里提过一口‘龙眼井’,说是我们历口镇的龙脉所在,就在咱们的祖坟后山,好像是癸酉年重修过一次,后来不知怎么就湮没了。”
祖坟后山!
老周头!
谢云亭心头一震,立刻带着小芽和几个后生重返那片废墟。
在掩埋着老周头遗骸的残垣下,他们真的掘出了一本被烧得只剩半边的《茶事札记》。
翻开焦黑的残页,一幅潦草简陋的地图赫然在目,图上一个圈旁,用蝇头小楷标注着两个字:“癸酉”。
谢云亭将残页贴近眉心,集中精神,低声催动:“系统,启动‘环境记忆回响’,扫描‘癸酉年’、‘龙眼井’关键信息!”
【指令确认。回响启动……】
一瞬间,周围的景象仿佛扭曲了。
三十多年前的影像如水波般在谢云亭眼前荡开:一群穿着短褂的汉子正围着一口深井劳作,井口旁,一个与老周头有七分相像的中年人正在一块石碑上刻字。
画面一闪而过,但井口的确切坐标,已如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!
“找到了!就是这里!”
谢云亭率领众人按照系统定位,开始日夜不停地挖掘。
然而,当他们掘进至十丈深时,井下依旧是坚硬干燥的岩石,连一丝水汽都没有。
连续几日的苦干化为泡影,士气瞬间跌至冰点。
“停!”就在众人准备放弃时,一直守在井边的石聋伯突然大喝一声,制止了正要下井的茶农。
他让人从井口放下了一只系着长绳的铜铃,自己则再次俯身,将耳朵贴在井沿的岩石上。
绳索放到尽头,微微一颤。
石聋伯的眼睛猛地睁开,狂喜地喊道:“有回音!
人群再次沸腾!
但新的问题又来了,石聋伯听出,下方的岩层结构不稳,继续强行开凿,极有可能引起塌方。
“我下去!”老根叔第一个站了出来,他赤红着双眼,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我儿子就埋在这山里,我死也得替他看见活水出来!”他脱下外衣,带头换下疲惫的工友,跳下了深井。
在摇摇欲坠的井壁下,他用自己的脊梁,死死顶住新架设的支撑木。
一个榜样,激起了百倍的勇气。
茶农们排起了长队,轮番下井,饿了就在井边啃个冷馍,困了就靠着山石打个盹。
七个昼夜,近百人轮番作业,钢钎凿秃了十几根,手掌磨烂了一层又一层。
终于,在第七天午后,随着一声清脆的“咔嚓”声,最后那层石壁被凿穿!
“噗——”
一股清冽的泉水喷涌而出,撞在井壁上,发出悦耳的声响。
第一个被泉水溅到脸上的茶农愣了半秒,随即疯了一般大喊:“出水啦!出水啦——”
整个山谷都被这狂喜的呼喊声淹没。
人们跪倒在井边,用手掬起甘甜的泉水,一边大口痛饮,一边号啕大哭,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苦难与绝望,都随着泪水宣泄出来。
谢云亭命人在井边立起一块石碑,上面没有刻任何人的名字,只请石匠雕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茶花。
当晚,油灯下,谢云亭翻看着云记的账册,眉头却越锁越紧。
破坏水渠、救济灾民、开荒修土、掘井引水……每一项都是巨大的开销。
他清点完最后一笔现金,发现云记所有的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