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谁也断不掉。”
三日后,省水利厅的加急通报抵达黟县。
白纸黑字,措辞严厉:责令城南电厂立即停产整改,全额赔偿龙脊坞下游五村所有经济损失,并无限期暂停“新茗工业区”项目的审批。
金履安会长拿着通报,私下找到程鹤年,劝他暂避锋芒,妥协了事。
程鹤年却一把将通报拍在桌上,双目赤红:“我建的是黟县的未来!他谢云亭守的是发霉的过去!我没错!”
他转身,将心腹叫到密室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他不是宝贝他的井水吗?找几个干净利落的人,把龙脊坞那口总水源井给我投了毒!就说他谢云亭贼喊捉贼,栽赃嫁祸!”
是夜,月黑风高。
一道黑影鬼魅般潜到龙脊坞的水井旁。
井边万籁俱寂,只有虫鸣。
黑影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,小心翼翼地撬开厚重的井盖。
就在他准备将毒粉倒入井中的一刹那,他脚边极细微的草丛里,传来一声清脆至极的铜铃轻响。
“叮铃——”
声音不大,却像一道催命符。
黑影心中大骇,刚要转身,黑暗中数条黑影已如饿虎扑食般猛扑上来!
为首的正是老根叔,他身后几个壮汉瞬间将投毒者死死按在地上。
这井边,早已被石聋伯布下了“听地网”,用细密的丝线连接着深埋地下的铜铃,三步之内,任何细微的脚步震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。
他们从投毒者身上,搜出了一张字条,上面是程鹤年亲笔所书的八个字:“事成之后,黄金十两。”
人赃并获。
谢云亭闻讯赶来,他没有看那个瑟瑟发抖的投毒者,只是静静地望着深不见底的井水,水面倒映着破碎的星河。
他俯身,掬起一捧清冽的井水,凑到鼻尖,那股熟悉的、带着山石气息的甘甜味道沁人心脾。
他轻声说道:“他们以为,用火漆就能封住茶叶的品质,用权势就能封住民众的嘴。却不知,这世上真正的封印,是人心记得住的味道。”
井边湿润的泥土里,一株刚刚冒头的野生茶苗,正迎着夜露,悄然舒展着它最嫩绿的尖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