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“错了!都错了!”他大吼一声,声音盖过了风雨雷鸣,“先辈们不是投匣入江,他们是借了这山洪的力量!石匣不在江心,在崖腹!”
他一把抓过水文图,指向下游那片标注着“崩岩带”的区域,对众人下令:“改道!去上游,跟我来!”
队伍立刻掉头,冒着被落石击中的危险,攀上了湿滑的崖壁。
在崩塌的乱石堆下,谢云亭果然发现了一个被藤蔓和淤泥半掩的洞口,仅容一人通过。
一股阴冷的水流正从洞中汩汩流出。
“就是这里!”
洞内漆黑一片,积水齐腰深,冰冷刺骨,头顶不时有蝙蝠尖叫着掠过。
空气中弥漫着千年石灰岩与腐殖质混合的潮湿气味。
“我来!”小篾儿此刻已恢复了些力气,他自告奋勇,“我身子小,在前面探路!”
他接过一盏罩着油布的马灯,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。
众人紧随其后,在狭窄曲折的溶洞中艰难跋涉。
不知过了多久,前方的小篾儿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喊:“摸到了!在这里!”
众人精神大振,加快脚步跟上。
在一处稍高的石台上,一口长方形的石匣静静地躺在那里,半个匣身还浸在水中。
匣身布满了青苔,正面阴刻着八个古朴的篆字:“茶纲永封,非诚勿启”。
匣口的锁扣由青铜铸造,早已锈死,仿佛与石匣融为一体。
几个伙计上前试图用撬棍强开,却发现那锁扣纹丝不动。
谢云亭挥手制止了他们。
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口石匣,仿佛在与百年前的先辈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。
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精心包裹的火折子,里面并非火石,而是一块在研习堂中烧剩下的、尚有余温的松柴木炭。
当他将这块还散发着淡淡焙火气息的木炭,轻轻置于那青铜锁扣前时——
系统界面再次亮起:“检测到原始‘松烟焙火法’气息,与封印能量源匹配度97%……契约条件满足。”
谢云亭深吸一口气,轻声对着石匣道:“先辈们,云记,守的是茶心,不是权柄。你们等的,或许就是这一点不曾断绝的火种。”
话音刚落,那锈死的青铜锁扣,竟发出“咔”的一声清脆异响,应声自启!
众人无不骇然,敬畏地后退一步。
谢云亭庄重地推开沉重的石盖。
匣中没有众人想象的金印玉册,更没有价值连城的珠宝。
只有三样东西,静静地躺在其中:
一卷用粗麻布写就的布书,触手粗糙而坚韧。
三枚朴实无华的陶制茶印。
以及一副盲人诵经时用以计数的磨具,上面布满了岁月磨砺的痕迹。
谢云亭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布书。
开篇第一行字,便如暮鼓晨钟,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。
“吾辈焚籍散徒,非弃道,实护道也。恐后人借‘纲’立威,以‘法’敛财,使茶沦为权贵禁脔,茶人沦为技艺之奴。故宁藏真意于野,不授权柄于官。”
全场一片死寂,唯有雨水滴落的声响。
这哪里是什么权力的象征,分明是一份悲壮的遗嘱!
谢云亭拿起那三枚陶印,就着灯火看去,只见上面分别刻着两个字:“民采”、“共研”、“天下饮”。
采于民间,研于众人,饮于天下。
这才是《茶纲令》的真义!
茶纲遗脉数百年来死守的禁锢,在这一刻,其精神根基轰然瓦解。
归来的路上,暴雨已歇。
在乌龙颈的渡口,一道孤单的身影提着一盏油纸灯笼,静静地等候着,正是监火使墨砚生。
他身上已没了那股冷硬的杀气,也不再佩剑,神情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