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山尖刚舔到一丝鱼肚白,日军的先头部队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野狗,顺着山道往山谷里钻。
领头的汉奸举着面皱巴巴的太阳旗,尖嗓子穿透晨雾:“皇军说了,缴械投降的,保你们全家平安!”二柱子趴在岩石后啐了口带血的唾沫,步枪保险“咔哒”一声拉开:“等会儿先崩了这狗汉奸!”
麻明福按住他哆嗦的肩膀,指尖在石壁上敲了敲——这山谷是天然的口袋,两侧山壁陡得像刀削,中间窄道仅容三人并行。三天前他们扛着锄头来布线时,老猎户说这叫“一线喉”,进得来,未必出得去。
此刻窄道两侧的灌木丛里,藏着二十多个队员,手里的步枪都架在石头上,枪口黑洞洞地对着下方。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泥土,眼神却像狼崽似的狠厉,有人嘴里嚼着野草,有人用刺刀在石头上磨着,火花溅在沾满露水的草叶上,瞬间熄灭。
“来了!”小山东压着嗓子喊,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。他才十七岁,昨天还在跟赵佳贝怡说想考县里的医校,此刻步枪的木托被他攥得发烫。
日军的先头部队走进山谷了,足有一个中队。最前面的鬼子端着歪把子机枪,军靴碾过碎石的声音“咔啦咔啦”响,刺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。
走在中间的军官举着望远镜往山上扫,镜片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睛疼。他们显然没把这荒山谷当回事,连搜索队形都懒得摆,稀稀拉拉地往前挪,像在逛庙会——有个鬼子还在把玩手里的瓷瓶,大概是从老百姓家里抢来的古董;还有两个凑在一起说笑,唾沫星子顺着嘴角往下滴。
“打!”麻明福猛地挥手下令。
“轰隆——!”
两侧山壁上,早就堆好的滚木礌石带着风声砸下去,最前面的几个鬼子瞬间被埋在石堆里,惨叫声像被掐住的猫,又尖又哑。二柱子的步枪“砰”地响了,汉奸应声倒下,太阳旗飘了两下,被一个矮个鬼子慌忙捡起来,刚举到头顶,就被小山东一枪打穿了手掌,旗子落进旁边的荆棘丛里,被刺勾住撕成了碎片。
紧接着,步枪子弹“嗖嗖”地飞,手榴弹“轰轰”地炸,山谷里瞬间成了火海。赵佳贝怡的临时救护点设在山壁凹进去的石洞里,洞口用茅草挡着,离前线不过三十步。她刚把手术器械在炭火上烤过,铁盘里的镊子、剪刀还冒着白气,就听见外面传来“啊”的一声惨叫——是小山东的声音。
“伤员下来了!”两个队员抬着担架冲进来,茅草帘子被掀得乱飞。小山东躺在担架上,左腿裤管被血浸透了,裤脚还在滴着血,滴在地上“嗒嗒”响,像漏雨的屋檐。他咬着牙没哭,脸却白得像纸,嘴唇抖得厉害:“赵医生……我没事……真的……”
“按住他!”赵佳贝怡吼了一声,手里的剪刀“咔嚓”剪开他的裤腿。伤口狰狞得吓人——子弹从膝盖穿过,带出的碎骨渣把皮肉戳得乱七八糟,白森森的骨茬混着血沫往外冒。她深吸一口气,先用止血钳夹住跳得欢的血管,指节因为用力泛白,额角的汗滴在小山东腿上,她都没顾上擦。旁边帮忙的老乡手忙脚乱递过纱布,抖得像筛糠:“赵医生……这、这伤……”
“闭嘴!”赵佳贝怡头也不抬,碘酒浇在伤口上时,小山东疼得浑身抽搐,她却稳稳地按住他的膝盖,“再动就废了!”话音刚落,外面突然传来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震得石洞簌簌掉灰,是日军的掷弹筒,弹片“嗖嗖”地从洞口飞过去,打在石壁上迸出火星。
“赵医生!又来一个!”洞口有人喊,声音带着哭腔。
这次抬来的是个老兵,胸口被弹片划开道口子,血沫顺着嘴角往外冒,呼吸时喉咙里“嘶啦嘶啦”响,像破风箱。赵佳贝怡赶紧放下手里的活,扑过去按住他的胸口:“纱布!快拿纱布!”指尖触到温热的血,心里一紧——这伤离心脏太近了,能看见皮下跳动的血管正往外出血。
她没空细想刚才脑海里闪过的提示【高压环境下,制药专精熟练度大幅提升,领悟“急救药效强化”被动技能】,只是咬着牙把缝合线穿进针孔。穿了三次才穿进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