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液映出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。
“我就知道!他人不坏的!”沈聿突然蹦了起来,西装扣子崩飞一颗。“小时候,他和他妹妹躲在我家粮仓,饿得啃手指头都不肯出声……想不到他现在倒成了动鞭子的角色。”
声音戛然而止,他讪讪地摸鼻子,“不过现在他穿那身皮确实有点吓人...”
陈鹤年暗自思忖,这位天真烂漫的沈家二少爷,永远不会懂得:有些人,唯有将灵魂典当给魔鬼,方能换得一线生路。
“喏,给你个玩意儿。”沈聿突然从墙上挂着的怀表链上解下枚平安扣,上面缠着褪色的红丝线,“我之前送给谢临洲当护身符用的。你说他现在……”
他眨巴着眼,突然词穷似的摆摆手,“反正没用了。”
陈鹤年默默接过那枚还带着体温的平安扣,然后仔细地将其系在了自己的怀表链上。
“沈二,”他忽然开口,镜片后的眼睛弯起,“下个月令尊寿宴,给我一张请帖。”
“你要干嘛?”沈聿立刻警惕地捂住胸口,如同护食的猫,“去年你顺走我爸那支古董雪茄剪的账还没算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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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鹤年但笑不语,只是那笑容里,多了几分深意。
书房里,沈筠裹着厚厚的羊毛毯,坐在临窗的扶手椅里。
他手中的线装书页许久未曾翻动,先传入耳中的,是窗外弟弟那带着活力的聒噪。
轻微的咳嗽声从他喉间溢出,像秋叶落地的声响。
他抬起略显苍白的脸,望向蹲在脚边、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弟弟。
“哥,”沈聿挠了挠头,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困惑,“你说…谢临洲他……是不是还存着一点良心?”
沈筠的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,声音温和而低沉:“他释放鹤年那天,驻屯军特高课恰好收到一封匿名举报,说码头仓库藏有重要密件。”
沈聿猛地睁大了眼睛。
“结果,”沈筠继续道,语气平缓,“他们兴师动众地去搜查,只翻出几本无关紧要的陈年旧账。”
“是他干的?”沈聿难以置信。
“除了他,谁能在那种时候,如此精准地‘提醒’特高课,却又让他们一无所获?”
沈筠抬起眼,望向弟弟,“他当着守卫的面下令‘接着审’,是做给旁人看的;‘不小心’撞翻墙角的药箱,是怕陈鹤年撑不到走出监狱大门。”
他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投向窗外光秃秃的枝桠,仿佛能穿透时光,看到那个行走在刀锋上的身影。
“还有你给鹤年的那枚平安扣…谢临洲当年离开前,曾托人将它送回沈家,是我收着的。后来它莫名又出现在你手里,你真以为是自己从旧物堆里翻出来的么?”
沈聿彻底愣住了,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“是他,”沈筠点头道:“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又将它送了回来。”
“他在特高课的档案里,将鹤年标注为‘无明确威胁’,却在不起眼的备注栏里,用暗语写下了警示,看似提醒樱花军,实则是为了点醒鹤年身边的同志。”
寒风掠过庭院,卷起几片枯叶,拍打在窗玻璃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沈筠收回目光,看向一脸怔忡的弟弟,声音柔和却沉重:
“他穿着那身军装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阿聿,有些事,不是非黑即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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