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琛愣住了,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被堵住了。
他来自一个可以大声歌唱、可以自由宣称来自何处的时代,此刻却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份“愿望”背后沉甸甸的分量。
俞琛的眼圈瞬间就红了。苏砚卿别过脸,悄悄用指尖拭了下眼角。
望晴用力地抿着唇。云寄月默默地将那件新衣抱紧了些。
沈筠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与坚定的支持。
“会的。”最终,是沈筠温和却无比肯定地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小满,你的愿望,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。那一天,一定会来的……总有一天,你能以真正的身份,无病无痛,和我们一起,走在阳光底下。”
“没错!”俞琛猛地回过神,用力点头,借着沈聿的身体,大声道,“必须能!等那天到了,谢同学,我…我让我室友给你拉横幅!我们全校都给你唱《歌唱祖国》!唱《我的中国心》!唱一整天!”
“对!”苏砚卿用力抹了一把眼睛,附和道,“到时候咱们还要天天爬山游水,让小满的身体变好一些!”
这些滑稽却无比真诚的许诺,终于让凝重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。
谢临洲看着大家,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的泪光和坚定的信念,那颗冰封的心,仿佛被小满时节的暖风彻底吹化了。
他唇边漾开一点笑意,露出两枚小巧的梨涡,那笑容清澈而温暖。
“好。”他轻轻应道,“那我等着。”
话音刚落,沈聿忽然一拍大腿——不知何时,俞琛已从他身体里离开,此刻他眼底亮得惊人,猛地跳起来喊:
“对了!合照!咱们还没拍合照呢!”
他手舞足蹈的,语气满是雀跃,“俞大哥不是说,他们那儿过生辰都得拍合照留纪念吗?咱们今天也得拍!”
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当时还算稀罕物的微型相机,得意地晃了晃:
“我之前好不容易弄来的,说是最新款!咱们今天必须拍一张!”
众人皆是一愣。
合照?
在这风声鹤唳、人人自危的时候?
而且还是和谢临洲这个双面间谍?
苏砚卿最先反应过来,绢扇半掩,眼波流转:“好啊,倒是难得。”她自然地上前,挽住了沈聿空着的那只胳膊。
望晴也雀跃起来:“好啊好啊!怎么拍?”
沈筠无奈地笑了笑,温和地点了点头。
云寄月安静地站在稍远些的阴影里,闻言也只是微微颔首,指尖不知何时已拈住了一张新剪好的小小纸鹤。
所有人的目光,有意或无意地,都落在了谢临洲身上。
他会同意吗?
这太冒险了。
谢临洲沉默着,喉结微动,月光下,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冷硬,但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动。
就在沈聿以为他要拒绝,准备打个哈哈圆场时,谢临洲却忽然开口:“等一等。”
他转身,快步走进了厢房。
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他要做什么。
不一会儿,房门再次打开。
走出来的人,让所有人都怔住了。
谢临洲换下了一身笔挺冷硬的樱花国军服,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鸦青色的杭绸长衫。
这长衫衣料质地极好,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颜色是那种深邃如雨后天空的蓝,衣襟和袖口用同色系的丝线绣着含蓄而精致的云纹,低调中透着华贵和气度。
这与他一贯穿的、代表着他伪装身份的挺括樱花军装截然不同。
这身装扮彻底柔化了他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戾气,凸显出他原本修长挺拔的身材和那份被军装掩盖已久的清冷贵气。
他站在那里,长身玉立,竟像是个从江南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文人雅士,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冷峭与孤寂。
他似乎有些不自在,下意识地避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