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只顾着低头摆弄自己的草鞋,大气都不敢出。破庙里一时只有哗哗的雨声和谢景行擦拭玉佩的轻响,气氛有点沉闷,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似的。
我看着他湿漉漉的样子,头发贴在额前,脸色比平时苍白些,想起他前几日特意排队给我买张记糖糕的情分,心里有点过意不去。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——还是上次他给我的那块,素色的,料子极好,我一直没舍得用,宝贝似的揣在怀里——递了过去:“谢大人,擦擦吧,你头发和衣服都湿了,别着凉了。”
他看了看我手里的帕子,又看了看我脸上的泥印子,眼神动了动,像是有点意外,随即接了过去,指尖碰到我的手心,凉丝丝的。“多谢。”
他用帕子擦了擦脸和发梢,动作慢条斯理的,即使在破庙里,也带着种从容的气度,跟我们这两个浑身泥水的糙汉子形成了鲜明对比。我看着他低头的样子,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很长,像两把小扇子,被雨水打湿后更显浓密,垂下去的时候,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竟有点好看。
“谢大人,你怎么会往这边来?”我没话找话,想打破这尴尬的沉默,“这附近也没什么客栈或者官府啊。”
“查个案子,路过。”他言简意赅,惜字如金,没多说一个字,也没打算跟我解释查什么案子。
“哦。”我点点头,也知道不该多问。大理寺少卿查的案子,肯定都是些大案要案,涉密得很,哪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能打听的。
雨越下越大,风裹挟着雨丝从屋顶的窟窿和破损的墙壁灌进庙里,带着股刺骨的凉意。我打了个哆嗦,下意识地往火堆旁凑了凑——刚才进来时,王二柱怕着凉,找了些干稻草,用打火石点燃了一小堆,这会儿正烧得旺,火苗“噼啪”地跳着,映得周围暖烘烘的。
谢景行离火堆远,站在阴影里,身形看着有些单薄,肩膀微微耸着,想来是被冻着了。我瞅着他,心里琢磨:他穿得虽好,可锦袍湿了之后贴在身上,比短打还冷,肯定冻得难受。
“谢大人,过来烤烤火吧,暖和点。”我朝他招手,语气带着点试探,“这火又不烫,烤烤衣服也能快点干。”
他看了看火堆,又看了看我和缩在一旁的王二柱,眉头微蹙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,我站在这儿就好。”
“没事的,又不挤。”我坚持着,往前走了两步,“淋湿了容易着凉,你还得查案子呢,病倒了可就麻烦了。再说了,大家都是躲雨的,烤烤火怎么了?”
王二柱也跟着附和,声音小小的:“是啊谢大人,过来吧,人多也热闹点,这破庙怪冷清的。”
他犹豫了一下,眼神在我和火堆之间来回转了转,最终还是走了过来,在离火堆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,挺直了背脊,依旧保持着距离,像是在跟我们划清界限,可身体却诚实地往火堆方向挪了挪。
火苗“噼啪”地跳着,映得他半边脸亮堂堂的,另半边隐在阴影里,轮廓分明。他没看我们,只是望着跳动的火焰,不知道在想什么,眼神深邃,像是藏着很多心事。
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忽然发现他的手背上有道浅浅的红痕,大概有指甲盖那么长,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的,刚才被雨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