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即将抵达的陌生城市,会把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。
于是,趁火车中途停靠。
席铮起立,强装一身轻快,“我下去抽根烟。”
他太需要透口气了,不然非得憋死。
—
这是俩人第一次走出西南大山,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坐下来,不出意外腰酸背疼。
俞凤小腿更是肿成萝卜,一按一个坑,席铮就把她腿搭他膝盖上,一下下轻轻按揉。
车厢喧闹。
他的手粗粝中带着温柔,再次抚平她忐忑的内心。
喜欢这种东西,就算捂住嘴巴,它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。
俞凤眼眶酸别开脸。
那个雨夜,他什么都没问,她说跑,他就义无反顾带她走,去哪里都好,只要带她走。
—
入夜时分。
清爽的报站女声终于响起:“各位旅客,本次列车即将抵达终点站——凤城站……”
俞凤抬头看向席铮。
四目相对时,两人都忍不住笑。
可算到了。
—
凤城是个级热门的旅游城市,夜晚的火车站灯火通明,人潮汹涌,比姜潭的灯火长龙夸张千百倍。
站前广场宽阔,霓虹与灯影交织,晃得俞凤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。
“别傻愣着!
走了!”
席铮说。
他单肩背包,很自然地一把搂她肩膀,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,生怕人多挤着她。
俞凤没缓过神,“去哪儿啊?”
“先找地方住!
傻丫头!”
席铮扬手拦车。
趁她刚呆的工夫,他观察了一圈,周围的人都是这么招手的。
广场人虽多却乱中有序,刚抬手一辆绿色出租就停在眼前。
“去哪儿?”
司机头探出车窗。
席铮:“凤城f大。”
他先拉开后车门,让俞凤坐进去,把轻点的背包递给她,然后自己坐在副驾驶,怀里抱着装有头盔的背包。
他俩北上的所有行李总共就两个背包。
俞凤说了,既然连名字都改了,彭荷的旧东西就没必要带走了。
席铮觉得她说的很对。
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。
所以,除了头盔,他什么都没带。
—
“来上学的?”
见他俩就大喇喇坐进来,司机手悬在后备箱按钮没动。
就是来旅游的行李都没这么少。
“嗯。”
席铮随口应了一声。
前头还有上客的车辆,出租怠,缓缓汇入车流。
这时,司机一指广场旁边一溜蓝顶遮阳棚,“白天那儿有f大的接站班车,专门送新生去学校,算你俩来的不巧,刚收摊。”
一听班车,俞凤顺他指的方向看。
果然,遮阳棚下摞着不少kt板,隐约可见f大字样,挺像那么回事的。
俞凤笑笑:“遇见您也算巧了。”
“呦!
小姑娘会说话!”
司机被逗笑,从后视镜里多看她两眼。
“开车吧。”
席铮肘撑窗框催促。
人都要废了。
—
夜风微凉。
后排,俞凤靠着头枕,车窗滑下一条缝,风吹拂过梢,脸上毛扎扎的。
车外高楼鳞次栉比,霓虹连成一片,半边天都点亮了,白昼一般。
她思绪跟着风飞出去好远,都有些醉了。
终于逃离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彭荷镇,终于能开始新的生活了。
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放松。
真好。
—
出租车停在f大校门对面的马路边。
席铮四下张望一圈,锁定不远处一家快捷酒店,“今天先凑合一宿,明儿咱去找房子!”
俞凤还沉浸在巨大的不真实中,反应都慢了半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