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晃,映着庙里的微光:“子龙!你可算来了!我还怕你在易京耽搁久了,赶不上……”话没说完,他瞥见赵云怀里露出来的桑丝小袋,袋角绣着朵小梅花,是晓月的针线活,眼神软了软,“晓月的消息,有眉目了?”
两人坐在破庙的干草堆上,赵云掏出桑丝小袋,把那片半干的梅花瓣和梨纹木牌一起拿出来,指尖摩挲着花瓣边缘:“易京梅林里没找着她,只得了这块木牌。流民说她往冀州去了,带着几个孩童种荞麦,沿途留了梨纹记号——有个老流民说,见她用桑丝绳绑荞麦种,绳结是你教咱们的‘护苗结’,还说她见着兵卒抢流民粮,会偷偷把自己的荞麦分出去,跟你当年在常山一样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轻了些,“途中见着那株老梅,开得像易京那株,就摘了片带在身上,想着若见着她,还能说给她听,说我想起她当年握断桑木枪,却非要帮着编桑枝盾的模样。”
吕子戎摸出怀里的桑皮纸信——是冀州流民偷偷捎来的,纸边被火燎过,是上次从粮窖偷粮时不小心蹭的。他把信展开,上面用炭笔画着袁绍营的大致位置,红圈标着“刘备暂居处”,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:“袁营粮少,流民多饿,玄德公常把自己的粮分出去,瘦了不少”。“玄德公往冀州投袁绍,也是想借他的兵回来护徐州流民。袁绍虽苛待流民,但眼下只有他能抗曹操,咱们先去冀州汇合——既能护玄德公,又能找晓月,说不定还能劝袁绍放些粮给流民,一举两得。”
他指了指信上的“泗水桑林”标记,标记旁画着个小桑苗:“陈登先生去年帮玄德公守徐州时,就画了这条秘道,说是给流民留的退路,能绕开曹兵哨卡。他还在信上说,桑林道旁有流民藏的粮种和干桑枝,咱们带流民走这里,既能避兵卒,又能沿途取粮,安全些。”
正说着,庙外忽然传来马蹄声,还夹着兵卒的呵斥:“都出来!丞相要攻曹操,正缺兵!男的都跟咱们走,女的去营里缝补!敢躲的,就把这破庙烧了!”
赵云和吕子戎对视一眼,同时站起身——吕子戎握紧青锋剑,左手按住胳膊上的伤口,怕动作大了扯到;赵云也握紧龙胆亮银枪,枪尾红绸轻轻晃,扫过身边的干草。
没等他们出门,就见个兵卒举着刀冲进来,刀上还沾着点桑枝屑,显然是刚砍过桑田的树。他直奔角落里的狗蛋,嘴里喊着:“这小的看着壮实,带回去养两年就能上战场,比抓那些老弱管用!老的扛不动刀,只能填战壕!”
“住手!”吕子戎的剑快得像风,用的是“寒山十八段”里的“缠枝卸力”式——剑脊贴着兵卒的刀身轻轻一滑,借着兵卒挥刀的力道往外侧带,动作柔却稳,没让刀碰到旁边的婉儿。“流民是用来护的,不是用来当炮灰的!你若敢碰孩子一根手指头,我剑下不留情!”他的剑脊抵在兵卒的手腕上,力道刚好让兵卒握不住刀,“哐当”一声,刀落在地上,震得干草乱飞,却没伤着兵卒分毫——这招式本就是为了卸力护人,不是杀人。
赵云也上前一步,龙胆亮银枪的枪尖斜指地面,枪尾红绸扫过地面,带起的干草绕在兵卒的脚边,挡住他的退路:“袁绍若真要抗曹,就该护着百姓,而非抢流民充军。你今日伤了这些人,他日曹兵攻来,谁还愿帮袁绍守城?谁还愿帮你们运粮?”他的枪尖离兵卒的咽喉只有寸许,却没再进半分——童渊教他“枪为护民,非嗜杀”,此刻他更懂这话的意思,若杀了这兵卒,只会引来更多兵卒,流民更危险。
兵卒见两人剑枪凌厉,再看庙外的流民都围了过来,老陈头拄着桑木杖,老流民也握着捡来的桑枝,眼里满是怒色,顿时慌了——他早听说刘备的人护流民不要命,上次有个兵卒抢了流民的桑籽,被吕子戎用剑挑了刀,还被流民围着扔雪,此刻哪里还敢停留。他爬起来捡了刀,连滚带爬地冲出门,翻上马就跑,连“丞相有令”的狠话都忘了说,只留下一串慌乱的马蹄声。
吕子戎蹲下身,摸了摸狗蛋的头,帮他把吓掉的小木剑捡起来:“别怕,我们会带你们走。”狗蛋把桑籽放进贴身的布兜,那布兜是他娘用晓月送的桑丝织的,软乎乎
